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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二章(第5/12页)

“你们完全有权谈论你们感兴趣的事。”格扎维埃尔说。

“您认为我们是杞人忧天,并以此为乐,”皮埃尔说,“但是我向您保证不是如此。形势值得人们去思考,事态的发展对我们和您都至关重要。”

“我知道。”格扎维埃尔略有愧色地说,“但是谈论又有什么用?”

“为了准备好应付一切。”皮埃尔说。他笑了笑:“这不算是资产阶级的谨慎。但是如果您确实害怕在世界上被别人杀死,如果您不愿做一只羊,只有重新开始清醒地考虑您的处境,别无他法。”

“但是我什么也不懂。”格扎维埃尔以抱怨的口气说。

“人们不可能在一日之间懂得。首先,您应该开始看报。”

格扎维埃尔把双手放到太阳穴上。

“哦!这多么令人腻烦!”她说,“我不知道从哪儿入手。”

“这,倒是真的,”弗朗索瓦丝说,“如果不是已经对事情有所了解,您还是抓不到它。”

弗朗索瓦丝仍然十分伤心和气愤,因为格扎维埃尔是出于嫉妒才憎恨她没法参与进来的大人之间的谈话,整个这件事的实质在于,她不能忍受皮埃尔有一刻时间不理睬她。

“好吧,我知道我该做什么,”皮埃尔说,“哪天我给您好好讲述一下政治,以后,我会定期使您了解情况。您知道,不那么复杂。”

“我很愿意。”格扎维埃尔愉快地说,她凑近弗朗索瓦丝和皮埃尔。“你们看见埃卢瓦了吗?她在门口的一张桌子边坐下了,希望能偶尔听到你们的片言只语。”

埃卢瓦正把一块羊角面包浸在一杯牛奶咖啡里。她没有化妆,她那羞答答、孤零零的神态并不令人讨厌。

“人们会觉得她很讨人喜欢,在不了解她的情况下会有这种看法。”弗朗索瓦丝说。

“我确信她来这里吃饭是专门为了遇见你们。”格扎维埃尔说。

“她很可能这样。”皮埃尔说。

咖啡馆里人满了一些。邻桌的一位妇女在写信,并时而向收款处投去惊慌失措的目光,她大概担心哪个侍者发现她而强迫她用餐。但是一个侍者都没有出现,虽然靠窗的一位先生在重重地敲桌子。

皮埃尔看了看挂钟。

“我们该回去了,”他说,“去贝尔热家吃饭前我还有很多很多事要做。”

“是的,现在你们该去了,可正好是一切都刚开始重又变得美好的时候。”格扎维埃尔以责备的口气说。

“但是刚才也很美好啊,”皮埃尔说,“短短五分钟时间的不愉快,与长长的整个一夜相比算得了什么?”

格扎维埃尔有所保留地笑了笑。他们走出多莫咖啡馆,同时远远地和埃卢瓦打了个招呼。去贝尔热家吃午饭,弗朗索瓦丝并不很感兴趣,但是她很高兴能单独与皮埃尔相处,总之,是没有格扎维埃尔在场的相处,在这愈益自我封闭的三人组合中,她开始感到窒息,而这次吃饭则是短暂地逃避到外部世界去。

格扎维埃尔做出真心诚意的样子挽起弗朗索瓦丝和皮埃尔的胳臂,但她的脸色仍然阴沉沉的。他们穿过十字路,默默无言地走到旅馆。在弗朗索瓦丝信箱里有一封气压传送信。

“好像是波勒的笔迹。”弗朗索瓦丝说,并拆开信。

“她取消了和我们的约会,”她说,“换成下午四点邀请我们去吃点心。”

“哦!多么意外的收获!”格扎维埃尔说,两眼闪闪发光。

“这是个运气。”皮埃尔说。

弗朗索瓦丝缄默不语,她用手指翻转着信纸。她如果没有当着格扎维埃尔把信拆开,她本可以向她隐瞒信的内容,和皮埃尔单独度过一天,现在已无可挽回。

“我们上楼清醒清醒脑子,然后再到多莫咖啡馆相会。”她说。

“今天是星期六。”皮埃尔说,“我们可以去跳蚤市场,并在蓝色大棚子里吃午饭。”

“对,这多让人高兴,真是意外收获!”格扎维埃尔欣喜若狂地说。

这种再三流露出来的快乐心情近乎冒失。

他们上了楼梯,格扎维埃尔回到她房间。皮埃尔跟随弗朗索瓦丝进了她的房间。

“你不太困吗?”他问。

“不,当人们这样散步的时候,即使通宵不睡也不太累人。”她说。

她开始卸妆。洗一个凉水澡以后,她将会完全消除疲劳。

“天气很好,我们将度过很美好的一天。”皮埃尔说。

“如果格扎维埃尔可爱的话。”弗朗索瓦丝说。

“她会可爱的。当她想到她不久会离开我们,她总是变得闷闷不乐。”

“这不是唯一的原因。”

她沉吟不决,她担心皮埃尔认为她的责难过于不近情理。

“我认为她生气是因为我们之间做了五分钟个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