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分 归途(第14/26页)
“我还记得他吹奏的那支美妙的笛子,那支木头做的小玩意儿。我喜欢它的声音,就像春天的鸟鸣。
“然后父母提议我们结婚。我想,有何不可?我早晚得结婚。我不愿孤独终老。他无疑会对我有用,我也会尽我所能对他有用。我开始用一种新的眼光看待他。要嫁给他了,我很开心。
“他小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所以我们去问他母亲。她没什么意见,他应该也是一样。每个人的想法都是:有何不可?于是我们抱着‘有何不可’的态度结了婚。一切转眼间就发生了。婚礼只是走个过场。神父尽职尽责地主持仪式。没有一分钱浪费在欢庆上。我们搬进了拉斐尔的叔叔瓦莱里奥送的一间棚屋,直到后来找到更好的房子。
“那是婚礼之后我们第一次独处。门还没关好,拉斐尔就转身对我说:‘把衣服脱了。’我斜眼看着他,说:‘不,你把衣服脱了。’‘好吧。’他回答。然后他飞快地脱了个精光。那一幕真叫人难忘。我从没见过不穿衣服的男人。他走过来,抓住我的乳房,捏了一下。‘舒服吗?’他问。我耸了耸肩,说:‘还行。’‘这样呢?’他更温柔地捏了一下,指尖掐住我的乳头。‘还行。’我回答,不过这一次没有耸肩。
“接下来他表现得很大胆。他来到我身后,紧紧地贴着我。我能感觉到他的‘黄瓜’顶着我。他的手在我裙下摸索,一路往下,最后停在那里。我没有挣扎。我猜这就是结婚的代价——我必须忍受这件事。
“‘舒服吗?’他问。
“‘我说不好。’我答。
“‘那么这儿呢?’他试着在那儿附近捅了捅,问道。
“‘我说不好。’我答。
“‘这儿呢?’
“‘说……不好。’
“‘这儿呢?’
“忽然间我说不出话了。一种感觉渐渐爬满我的全身。他碰到了一个地方,令我的舌头发干。哦,太舒服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儿呢?’他又问了一遍。
“我点点头。他的手继续同一动作。我往前弯下腰,他也随着我弯下腰。我失去了平衡,我们在房间里跌跌撞撞,碰倒了一把椅子,撞上了一堵墙,掀翻了桌子。拉斐尔紧紧抱着我,倒在他的弟弟巴蒂斯塔送的小地毯上。整个过程中他的手始终没停,我一直沉浸在那种感觉当中。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它就像一列火车隆隆碾过我的身体,随后什么东西爆炸了,仿佛那列火车忽然冲出隧道进入光明。我任它碾压我。它经过之后我几乎无法呼吸。我转过头对着拉斐尔。‘现在我要把衣服脱了。’我说。
“当时他二十一岁,我十七岁。性欲是一个全新的发现。之前它都去哪儿了?我的父母把性欲比作沙漠。我是他们种下的一株坚韧的植物。除此之外,他们的生活里充斥着苦涩和艰辛的劳作。教会能教给我性欲吗?这个想法本身就很可笑,即使我愿意在上面浪费时间。教会教导我为某些事感到羞耻,而我对这些事一无所知。至于我身边的那些人,无论老少,或许他们在我成长过程中多少有所暗示,有些隐晦的说法,偶尔还口无遮拦,但我都没能理解那些话的真正含意。
“最后我意识到:我从未感知过性欲。我的身体已经准备就绪,心也蠢蠢欲动,性欲却依然沉睡。就像一片处女地,谜一般沉默。然后拉斐尔和我走到一起。在朴素的衣服和羞涩的举止之下,我们发现了自己身体的美好,仿佛土地里隐藏的金子。此前我们对这些事毫不知情。我不知道‘黄瓜’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是干什么用的。我不知道它能为我做什么,也不知道我能为它做什么。他同样对我的‘鸟巢’一无所知。他盯着它,目瞪口呆。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他的眼睛像是在说。你见过你的东西吗?我的眼睛回答。是的,是的,他的眼睛气喘吁吁地回答,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最神奇的是,我们知道该做什么。一切水到渠成。我们抚摸,我们渴求,我们做爱,一气呵成。令我愉悦的同样令他愉悦,令他愉悦的同样令我愉悦。生活中有些事就是这样,不是吗?邮票的快乐在于被舔湿了贴在信封上,而信封的快乐在于被贴上邮票。每一方都从不知晓对方的存在,只是自然而然地相遇。拉斐尔和我就是邮票和信封。
“另外让我们惊讶的是,在婚姻的掩护下,我们平日里表现得多么中规中矩。我从没想过身为一个葡萄牙人可以如此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