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宿敌最近总对我笑怎么办(第6/10页)
不料走漏风声,被国舅得知,他杀心一起,竟然把要上京的众人都灭了口。
恰巧当时在御史台的萧子律对于彭城的诸多“怪事”有所耳闻,出于疑惑,带了几个侍卫前去调查,亲眼目睹了惨案发生。
他在震惊之际,想向国舅讨个说法。国舅却拒不承认种种事件与自己有关,装傻充愣,推卸责任。后来看实在蒙骗不过去,他甚至还想灭吧萧子律的口。
幸好萧子律早有准备,并非孤身前来,带的侍卫武艺高强,宝马良驹也跑得飞快。虽然自己腿脚不便,却临危不乱,指挥侍卫迎敌,并设计甩掉追兵。他飞奔回京后,便一纸奏折,连夜将国舅的恶行告到了皇帝面前。
国舅连疏散财款和美人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前去查抄的御史逮了个正着。皇帝勃然大怒。
彭城内,百姓生活水深火热,怨声载道。
国舅到了这时候反倒装起可怜来,拉着妹妹帮自己求情,希望皇帝能够看在皇后和太子的面子上,饶他不死。
然而彭城的百姓和天下的百官都看着呢,为平息民怨、以儆效尤,皇帝一咬牙,从重量刑,判了个国舅满门抄斩,并将当时的皇后和太子都贬为庶人,流放边陲。
从那以后,举国上下都明知道皇帝的决心。而被废的张氏和刘义符,却是在对国舅所行并不知晓的情况下,成了政治和亲情的牺牲品。
时至今日,回想起当时母亲所流的、仿佛能将整个东海都注满的眼泪,刘义符觉得都是自己作为儿子却无能保护她、孝敬她的罪过。让他如何能释怀,如何能不恨?
如果说母亲去世之前,他还抱有一丝明天会好起来、自己还有机会尽孝的希望的话,母亲的辞世便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再也无法挣开黑暗的枷锁,只能任其捆绑着,在仇恨的深渊里沉沦。
而萧子律纵使对他和张氏有再多同情,也依然不后悔当初做出的决定,此时此刻表情如常,不慌不乱,道:“萧某只是于情于理,做了正确的事,与你我二人的交情无关。”
“与我的生死也无关了?”刘义符冷笑着,朝山崖的方向退了两步。
萧子律见情况不对,蹙起眉头,也跟着上前两步,劝道:“事到如今,即将柳暗花明,义符兄又何苦做傻事?”
“逝者不可追,落花如何明?你这个害死我母亲的元凶,说得倒是轻巧。”刘义符双目通红,厉声控诉。
萧子律迎着月光而立,青衫如竹,风骨凛然。既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并不认为自己是害死张氏的罪魁祸首。但考虑到对方正在气头上,怕是听不进大道理,也不做过多解释,只道:“义符兄先退回来,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说话。”
“我跟你不是兄弟!”刘义符摇着头,双唇颤抖,听到这两个字,内心又受了一次触动,心思百转千回,理不出个头绪。他发现,纵然自己早就决定要为母亲报仇,可真到了面对仇人的这一刻,却还是下不了手。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不应该这样做,另一个声音又说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刘义符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中,饱受心火煎熬。
而萧子律也在这时,尝试着继续上前,慢慢靠近他,把他从危险的边缘拉回来。
不料,他刚向前伸出手杖,刘义符便自袖中掏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喝道:“别过来。”
萧子律只得停下,不敢妄动,并稍稍向后退了一步。
利刃在前,想到自己机关算尽,甚至当掉了母亲仅存的遗物,才换到的情报。当从那人口中得知,那日前去探查的御史有些奇怪,看起来行动不便,像是上了年纪,可是身子骨又挺得笔直,全无年老力衰之态的时候,他当即就明白了,说的是萧子律。彼时的心情,又是何等五味杂陈。
多年以来,他一直把萧子律当作自己的亲手足,可萧子律却在他背后捅刀子。
刘义符越想越气,挥舞匕首便向萧子律刺去,咬牙切齿道:“好,今日我不赴死,便定要报仇,容不得你活。”
萧子律随即躲闪,蹙眉道:“义符兄,你冷静一些。”
刘义符无暇说话,全身每一个动作都在诉说着“老子没法冷静”。
萧子律只得抬起手杖来,当作长枪,去抵挡他手上的兵刃。
正在这时,前来找萧子律理论的长生也上了石头山,远远地看到有两个身影在比比画画,不知在行什么猥琐勾当,决定偷偷上前看个清楚。没想到她正忙着猫腰捯着小碎步迂回,猛然看到了被月光晃得锃亮的正在飞舞的匕首,大惊之下,也顾不上隐蔽了,大喊一声:“住手!”飞快地跑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萧子律一条腿活动不便,手杖又拿去应敌了,招架得本就吃力,再被她的声音一分散注意力,躲闪不及,被刘义符一下刺中了腹部,闷哼一声,鲜血汩汩涌出,瞬间浸透了层层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