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释(第8/10页)

弗·纳博科夫,《被摧毁的暴君及其他故事》(一九七五)

《利克》

《利克》一九三九年二月登在巴黎的流亡者杂志《俄国年鉴》上,后收入我的第三部俄文短篇小说集(《菲雅尔塔的春天》,纽约契诃夫出版社出版,一九五六年)。《利克》呈现了迷人的里维埃拉风光,小说就是在那里写成的;还打算营造出一种舞台表演效果,去吞没一位过于敏感的演员,不过效果并非像他幻想的那么精彩。这个英译版本最初于一九六四年十月十日登在《纽约客》杂志上,后又收入纽约菲德拉出版社一九六六年出版的《纳博科夫四重奏》。

弗·纳博科夫,《被摧毁的暴君及其他故事》(一九七五)

《O小姐》

《O小姐》选自一九五八年的《纳博科夫的“一打”》(见附录)。

《瓦西里·希什科夫》

一九三九年岁末(六个月后我就要移居美国了),我在巴黎闲得无聊,一天突然决定和一位流亡者中最知名的评论家乔治·阿德莫维奇开个无害的玩笑。他经常瞧不起我的东西,我则经常瞧不起他的几个弟子写的诗。我就在一家顶级杂志上发表了一首诗,用了个新笔名,看他对这位初出茅庐的作家怎么说。诗登在巴黎的流亡者日报《最新消息》的每周文学专栏上,他是该专栏的撰稿人。下面就是这首诗,一九七○年由我译成英文(《诗和问题》,纽约麦格鲁-希尔图书出版公司):

诗人

从房间到门厅移过一支蜡烛,

烛光灭了,它的记忆游动在一个人的眼中。

在深蓝色的树丛中游动,

直到没有星光的夜找到它的轮廓。

是时候了,我们就要离去,

仍然年轻,好多梦想尚未成真。

俄国的光辉最后一闪,看不真切,

闪动在我们最后诗行磷光闪闪的韵律中。

然而我们分明懂得灵感——不是吗?

我们会活下去,我们的书会越来越多。

可是孤独的缪斯最终毁了我们,

现在是我们离去的时候。

并不是因为我们害怕用自由

冒犯善良的人民,只是现在是

我们离去的时候——再说我们不愿

看到别人目光里隐藏的东西。

不愿看到这世上所有的欢乐和痛苦,

不愿看到迎来一束遥远阳光的窗扉,

不愿看到穿着军服梦游的人,

不愿看到高空中注视我们的云。

美是责备的目光,年轻的孩子们,

他们在屋里屋外玩捉迷藏。

茅厕在夏日的余晖中旋转,

夕阳无限美,是责备的目光。

所有这一切,压在一个人身上,缠住他,伤了他,

一封电报泪洒对岸。

雾蒙蒙,碧绿的小河奔流,

一切我都已无法言说。

片刻间,我们就要跨过世界的门槛,

进入一个地方——随你叫它什么都行:

荒野,死亡,无言,

也许倒也简单:爱的沉默。

遥遥车道沉寂,车辙底下

藏着花的泡沫。

我沉寂的祖国(爱意已成泡影),

沉寂的闪电,沉寂的子孙。

作者: 瓦西里·希什科夫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俄文原作登在一九三九年十月或十一月的《俄国年鉴》上,阿德莫维奇看了那一期杂志,对这首诗赞不绝口,热情程度前所未有。(“我们中间终于诞生了一位大诗人”,等等——我是根据记忆引用的,但我相信查查文献,就可以找出这样的话来。)我实在忍不住想把此等趣事写出来,于是颂扬之词出来后不久,我便在《最新消息》(一九三九年十二月?准确日期我又记不得了)上发表了我的散文作品《瓦西里·希什科夫》(一九五六年收入纽约出版的《菲雅尔塔的春天》)。根据流亡读者的聪明程度,可以认为这篇故事涉及一个名叫希什科夫的真人,也可以认为作者半开玩笑地讲了个奇怪的故事:一个诗人被和另一个诗人搞混了。阿德莫维奇的朋友和论敌热心地提醒他注意,是我创造了这个希什科夫。他起初不信,最后不得不信,在下一篇文章中说我“技巧足以模仿天才”。我热切希望所有的评论家都像他一样慷慨。我见过他,也就匆匆两面。不过很多老文人在他去世后不久的追思会上盛赞他古道热肠,文笔犀利。他一生就两样爱好:俄罗斯诗歌和法国水手。

弗·纳博科夫,《被摧毁的暴君及其他故事》(一九七五)

《极北之国》和《单王》

一九三○年到一九四○年冬是我用俄语写作的最后季节。开春我就要去美国了,在那里我将度过完全用英语连续写小说的二十年。我在即将告别巴黎的这几个月里所写的作品中有一部长篇小说,但动身前还没有写完,后来也就没再续写。没写完的部分我都销毁了,只留下两章和一点注释。第一章题目为“极北之国”,一九四二年发表(《新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