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后的宿命(第11/16页)

几天后,国王平安到达温泽。途经巴格肖特时,他曾试图逃走,但没有成功。傍晚,他很高兴地重新进入自己的宫殿,发现诸事都准备好欢迎他,就像他以前带大臣们来这所华丽行宫游玩时一样,没有任何使他感到不安的征兆。他好像完全忘记自己是一个俘虏了。

国王之死

12月23日,下议院投票议决要提查理前来受审,指派一个委员会撰写一篇起诉文字弹劾他。与会的人数虽然不多,却还有几个议员反对这样的举措。有几个议员要求只是废黜查理了事,如同以前废除国君一样;也有几个议员想偷偷害死国王,这样既不用承担杀他的责任,又可以获得杀他的好处。但是敢作敢为的自由思想家、真心的狂热分子、严肃的共和派人士,却坚持要求公开审判,以证实他们的权威,宣布他们的权力。克伦威尔其实比任何人都急于弄死国王,却还假装温和地说道:“若有人在以前提出这样的事,我必然认为他是世上最大的叛贼,但如今为时势所迫,我们不得不这样办,我祈祷上帝赐福于我们的计划。”下议院为使国王受审时能够被定罪,就先投票议决一条原则,说国王兴兵攻打议会就是叛逆大罪。随后,斯科特提出议案,特设一个高等审判庭审判国王。这个特别法庭由一百五十个委员组成,其中有六个勋爵、三个高等法官、十一个准男爵、十个骑士、六个伦敦市参议员、全部重要军人、本派重要人物以及在本市的下议院议员们。只有圣约翰和哈里·文宣布不赞成这条法令,不肯参与其中。1月2日,这条法令送到上议院,在场的十二名贵族代表一致反对,不肯通过。曼彻斯特勋爵说道:“没有国王就没有议会,因此国王绝不可能对议会犯叛逆罪。”登比勋爵说道:“下议院议员们把我的名字放在赞成法令之列,但我宁愿被人碎尸万段,也不愿参与这样罪大恶极的事。”彭布洛克伯爵说道:“我不愿参与生死攸关的事,我既不反对这条法令,也不赞成这条法令。”翌日,下议院没有接到上院的信息,就派两名议员前去查看他们的记事录,看他们有什么决定。两个议员回复后,下院立刻投票议决,说上院的反对不构成障碍,人民就是全部立法权力的来源,所以人民所选举的英格兰众议员拥有主权。1月6日,重新订定一条法令,高等法庭只以下议院的名义成立,人员减少到一百三十五名,奉命立刻作初步准备。

于是他们在1月8日、10日、12日、13日、15日、17日、18日及19日为此事举行秘密会议,主席是布雷德肖。他是米德尔顿的表兄弟,一位有名的律师,为人严肃而温和,但心胸狭隘严厉,是一个真诚的狂热分子。当时的舆论很不一致,在这个法庭里就有不可克服的分歧,无论怎样号召,也只有五十八个委员参加了预备会。费尔法克斯在第一次开会时来过,以后就再不出现了。即使是出席的人们,也有几个是专程来进行反对的。其中有个叫阿尔杰农·西德尼的青年,在共和派里头已经很有影响,当他听说派他当高等法庭的委员时,就立刻从他父亲莱斯特勋爵的堡垒赶来伦敦。他很热烈地反对审判,因为害怕人民会对共和产生反感,也许会突然造反,这就会使共和陷入无法挽救的地步。克伦威尔对这些提议感到很恼火,喊道:“没有人敢反对!我告诉你们,我们要把戴着王冠的头颅割下来。”许多人不愿参与,便离开了,最后只有愿意接受的委员们到会,就开始安排审判的形式。约翰·库克是个有名望的法律顾问,奉命当检察长,带头撰写起诉书,并在审讯时支持控诉。他们很小心地讨论审讯时应派多少官兵值勤,应放多少路障以拦阻群众,使他们不能靠近法庭。最终定于1月20日指令国王出席威斯敏斯特大厅的法庭。1月17日,下议院议员们派一个委员会探视各宫殿各堡垒以及国王的所有行宫,把他所有物品列出准确的清单,从此以后这些都成为议会的财产了。

温泽行宫的镇守官怀科特上校告诉查理,再过几天将把他送回伦敦,查理答道:“上帝的智慧、权利和至善,都是无所不在的。”尽管他这样说,但这个消息还是给他带来巨大的不安。最近三个星期,他生活在极为罕见的安全感之中,很少听到关于议会的消息。有传言说,爱尔兰已答应迅速前来救他,他就自我安慰,说道:“英格兰在六个月内就可以恢复太平,不然的话,我将从爱尔兰、丹麦以及别的王国得到恢复我权力的手段。”但最近有一个情况让他很不安。他在温泽,一直享受宫廷的待遇及礼仪,突然有一天,从大本营送来一封信,所有的排场就全改变了。查理对此很难受,他为了避免这样的侮辱,只好独自一人待在屋里,吃饭的时候也只从菜单上挑选两三样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