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第7/10页)
“爸爸死亡,你失去了所有东西,所有没有见过和玩过的东西。网络、iPod、数码相机、廉航机票、谷歌。然后你长大了。我认为这就是你对于各种经历如此贪婪的原因。女人、酒、药品、男人、吸毒、乱交、酩酊大醉。想抓住一切……”
“你是什么意思,伙计?我不是男同性恋。”他的手放下来,抓住椅子两边的扶手。
中计了。反抗提供了线索,但即使这样,托尼知道他不会这么早就卸下全副武装。“我没有说你是。”托尼保持声音平静和轻松,他的声音几乎带着催眠的作用。
“我是在说对那种体验的渴望。我认为你想要体验所有的事情,无所畏惧地接受所有事情、所有感觉,拥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东西,没有任何遗漏。我说错了吗?”
“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医生。”安德鲁努力扮演一个强硬的人,但是托尼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的愤怒和痛苦。所有的痛苦都无处可藏。
“但我是对的,我们都知道,”他继续说,“我也不是个同性恋者,如果我这样说会让你舒服些的话。这并不意味着我没有思考过当个同性恋者是什么感觉。我的意思是,你在享受其他各种体验时,一定会对这种体验好奇。它会有什么不同呢,还是和其他体验差不多?”是改变节奏的时候了。
“你的妈妈死后——那不是你想要的体验,你不想她自杀,不想这么绝望,不想她死,对吗?但她活得非常艰难,一直坚持到把你安置妥当,然后才自尽。那是一种别人无法分担的痛苦。她做了所有该做的,然后离开。但她留下你独自面对。我猜你有时觉得,没有随她而去是种遗憾。”
安德鲁从座位上起来,突然大喊:“我今天一天都要坐在这里,听你这个业余心理医生胡说吗?”
“不是业余的,杰克。我是有偿在这里工作。所以,清单上都是些什么?在英超踢球,在杜恩尔姆买一栋房子,到三十岁时成为百万富翁,开法拉利。”托尼看到效果了,每句话都激起一点反应。这时候要增加压力。
“我猜得怎么样,杰克?清单上还有什么?你还打算毒死多少人?毒害他们的生活,因为他们夺走了你的生活?”
他艰难地做了次深呼吸。“你在胡说八道。你是什么意思?毒害生活?你以为杀了这些人的凶手会将谋杀视作一种暗喻?你怎么能将死亡看得如此轻松?你比你想要抓住的那些凶手病得还要厉害。”
托尼耸耸肩。“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但重点是我不是凶手,而你是。我或者任何人现在对你感兴趣的唯一原因就是,我们想知道原因。我认为我知道原因,但是希望听到你说我是对的。”
“你完全是在胡扯,”安德鲁说,“你这样的人就喜欢自以为是,以为自己知道作案动机——你甚至都没有线索。”
“障眼法,杰克。这也许会迷惑一些人,但我不在其中。我不会对你想要转移话题的意图感兴趣。我们回头来看看事实。你在那些偷走你的梦想从而毒害了你的生活的人中,选出一些来,伺机报复。”
“我不是同性恋者。”安德鲁说,声音更大了。
“谁说你是同性恋者了?”托尼说,作无辜状,摊开双手,“我是在问你的小小清单上面还有些什么?已经有三个倒下了,还有多少?我知道至少还有一个。凯文,开法拉利的家伙。你真的认为他们会坐视不管,让你继续谋害其他人的性命?因为我们调查的方向不正确,你杀了汤姆·克鲁斯。”托尼向前靠,看他的脸,他依然表情冷静,但无处可逃。“但是你别想动到凯文·马修。”
安德鲁看起来第一次被吓着了,他的表情变得震惊而警惕。“我是自由记者,我在采访他。”
“你用了多长时间才发现,假装记者是一个很好的计划?你看到真的贾斯廷·亚当斯从事的副业,觉得可以这样接近凯文?”托尼扬起头,赞许安德鲁。“我很好奇,你知道,你现在是因为我们阻止了你感到轻松呢,还是有点生气?我们让你觉得有始无终吗?只是出于好奇,我想知道你最后打算怎么办?你要把认为该死的人全杀光才停下来?然后无所谓地生活下去,还是会像你妈妈那样自行了断?”
安德鲁下巴上鼓起一块肌肉。“我告诉过你,那只是一个采访,我有时候做自由新闻记者,好吗?然后他崩溃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应该问问他到我家之前去过什么地方。他一定在那里出了问题。我不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毒药,同性恋?那不是我的世界。”
托尼刚要说话,卡罗尔的声音就从耳边传来,让他暂停。“托尼,我刚刚从犯罪现场调查小组得到消息。他们找到了清单,藏在他的电脑键盘下面。有两项你还不知道:出一张有影响力的CD,与顶级名模约会。你收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