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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会。”

斯特恩说:“你有时会需要问他们一些问题,或是约一个开会的时间。在这么多电话记录中。”斯特恩拍了拍文件,“肯定会有很多这样的电话,是你打给除卡洛琳之外的其他检察官的。”

我不断点着头。

“还有很多种可能。”我说,“那个月,我记得卡洛琳在办一个大案子,我打给她是想了解一下她的工作进度。”

“很好。”斯特恩说。他又看了看谋杀案当晚我的电话记录。他咬紧嘴唇,看上去有点烦恼。

“七点三十二分之后就没有任何电话了。”最后,他指着那条记录,终于开口了。

换句话说,电话记录不能证明我在那之后还在家里。

“不妙吧?”我说。

“确实不妙。”斯特恩终于大声说,“那天晚上有人给你打电话了吗?”

我摇摇头,我记得应该没有,我知道我目前的处境了。

“我会好好想一想。”我说。我把四月一号的电话记录拿过来,又研究了很久。

“这些东西能不能做手脚?”肯普问,“就是这些电话记录?”

我点点头。

“我也在想这个。”我说,“检察院拿到了电话公司送来的电话记录复印件,某个检察官或是其他什么人,想做点手脚,完全可以把某条记录剪掉,再贴上去,重新复印一份,没有人能看出问题来。”我又点点头,看着肯普,“这些东西确实是可以伪造的。”

“那我们应不应该继续查一下?”斯特恩问。他的语气中是不是带有一点点指责的味道?他看着自己衬衫袖子上的一截线头,但当他的眼神从我身上一扫而过时,我却感觉就像镭射激光一样犀利。

“可以考虑一下。”最后,我说道。

“嗯,嗯。”斯特恩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他的表情非常严肃,他指着肯普,让他作一下记录,“我觉得,在州检察院那边的证据尚未定论之前,我们暂时不应该往这个方面查。我不想让他们认为,我们对这些文件记录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而最后又发现这种怀疑是错误的。”他这番话虽然是对着肯普说的,但显然,是要让我明白其重要性。

斯特恩又伸出手,拿来了一沓文件。他看了看表,那是一块超薄的瑞士金表。我的传讯四十五分钟后就要开始了,斯特恩要提前到达法庭。他建议,我们抓紧时间把证人的情况简要说一说,我大致说了我看完证人名单后的想法。我说,莫尔托和尼可暂时还没有提供任何证词,但另外两个证人,也就是我的秘书尤金妮亚和雷蒙德已经给出了证词。斯特恩心不在焉地让肯普再起草一个申请,他已经把他龟壳的半框眼镜戴上了,认真看着证人的名单。

“你的秘书。”他说,“我倒是不担心,原因我过一会儿再告诉你。老实说,我担心的是雷蒙德。”

斯特恩说到这里,我倒是很吃惊。

“有些证人。”斯特恩解释道,“尼可是一定会让他们上庭的,无论他们对他多么不利。拉斯迪,你当然也清楚这一点,比我更清楚。利普兰泽警官就是一个例子,在选举结束后的那一天,莫尔托找他问话时,他就非常坦诚地说,是你让他不要去查你家的电话记录的。这一点对检方很有利,所以,无论利普兰泽上庭后说你多少好话,尼可也一定会让他上庭。而另一方面,雷蒙德作为证人,我认为,应该不是那种检方会很喜欢的证人。所有的陪审员都认识他,大家都很信任他,让他出庭作证检方冒着很大的风险,除非……”斯特恩停了下来,又拿起了自己的雪茄烟。

“除非什么?”我问,“除非他的证词是对我不利的?我不相信雷蒙德会对我落井下石。我们在一起工作了十二年。再说,他能说些什么呢?”

“说什么倒不是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怎么说。我猜,他是要去证明选举后那一天你在他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我原本以为,如果尼可非要挑一个证人的话,他会去找梅可,至少她过去这十二年来还不算是尽人皆知的大人物。但另一方面,如果雷蒙德作为尼可政治上的对手、作为你十几年来的好朋友和好上司,都站在了检方那边,那结果真是非常不乐观。你和我都知道,就是这种细微之处,才往往改变了一个案子的走向。”

我直直地盯着他,“我不这么认为。”

“我明白。”他说,“有可能你是对的。或许我们遗漏了什么地方,如果能知道雷蒙德会说出什么样的证词,那这些遗漏的地方可能就清楚了。不过。”斯特恩想了想,“雷蒙德会愿意见你吗?”

“为什么会不愿意?”

“那我给他打个电话看看吧!他现在在哪里?”肯普想到了雷蒙德现在可能在的地方,包括六家律师事务所、全国律师联盟,还有其他的一些文化团体,这六家事务所是欧葛来迪事务所、斯坦伯格事务所、马可尼事务所、斯里波维奇事务所、杰克森事务所,还有琼斯事务所,“我们应该尽快和雷蒙德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