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会(第8/11页)
福尔摩斯说:“好了,咱们的人都来齐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扣上他粗呢上衣的扣子,又从架子上取下了他那根笨重的打猎用的鞭子。他又对我说:“华生,苏格兰场的琼斯先生我想你认识吧?那么让我给你介绍梅里韦瑟先生,他也是今晚我们这次冒险行动的伙伴。”
琼斯一脸傲慢地说:“医生,你看,我们又再一次在一起搭档追捕了。我们的这位朋友可是一位追捕能手。只在一条老狗的帮助下,他就会将猎物捕获。”
梅里韦瑟可并不乐观,他说:“但愿这次的追捕不会成为一次徒劳无功的行动。”
琼斯警探却趾高气扬地说道:“先生,你应当对福尔摩斯先生抱有信心才对,他有他自己的法子。恕我直言,他的那些办法有点儿太异想天开,但他至少具有成为一名侦探所必须要有的素质。有那么几次,比如阿格拉珍宝大盗窃案和肖尔托凶杀案,他判断得比官方侦探还准确。我这样说也并非夸大其词。”
那个陌生人闻言说道:“琼斯先生,既然你已经这样说了,那我就没有意见了。但我还是需要声明,我把打桥牌的时间都错过了,这可是我二十七年来唯一一次周六晚上没有打桥牌。”
歇洛克·福尔摩斯说:“我想你会觉得,你在今晚所下的赌注要比你以往所下的都大得多,而且这次牌局绝对堪称激动人心。梅里韦瑟先生,对你而言,赌注大约会有三万英镑;而对琼斯先生你来说,那个赌注就是你要逮捕的人。
“梅里韦瑟先生,约翰·克莱,这个盗窃犯、杀人犯、诈骗犯、抢劫犯,是个年轻人,但他却是一个犯罪集团的首脑人物。我觉得逮捕他比逮捕伦敦的其他任何罪犯都要重要,他是个值得留心的家伙。这个年轻的约翰·克莱,祖父是王室的公爵,而其本人曾经就读于伊顿公学和牛津大学。他的脑袋瓜就像手一样灵活。虽然我们经常能够得到他的一些线索,但我们始终不清楚他人到底在哪里。他上个星期在苏格兰砸烂了一个婴儿床,而下个星期却在康沃尔筹款兴建了一个孤儿院。我注意他很多年了,但是从未见过他。
“我希望今晚能高兴地为你介绍一下。我曾经和这个约翰·克莱过了一两招。我同意你刚才的说法,他是一个盗窃集团的头目。好了,现在已经过了十点,是时候出发了。你们二位如果想坐第一辆马车的话,我和华生就坐第二辆马车跟在后面。”
道路非常漫长,歇洛克·福尔摩斯的话说得也非常少;他靠在车厢的座位上,哼着当天下午听过的那些乐曲。马车在点着许多煤油灯的望不到尽头的马路上行驶,最后到了法林顿街。
福尔摩斯说:“咱们现在离那儿不远了。梅里韦瑟是个银行董事,他觉得这个案子很有意思。我觉得叫琼斯过来也有好处。虽说就他的能力来说,他绝对算是个蠢货,但他的人还算不错。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有一个优点,一旦发现了罪犯,他就会像一条獒犬一样勇猛,像一只龙虾一样顽强。好了,咱们到了,他们正等着我们呢。”
我们来到了今天上午去过的那条拥挤不堪的大街。打发走了马车之后,梅里韦瑟先生带领我们走过了一条狭窄的通道,他打开门让我们进去。门后是一条小走廊,尽头有一扇巨大的铁门。梅里韦瑟先生打开了那扇铁门,进去之后是一条盘旋式的石板台阶,台阶通向另一扇大门。梅里韦瑟先生停下来点着了提灯,之后带着我们沿着一条散发着泥土气息的通道向下走去,接着再打开了第三道门,进入了一个有着拱顶的庞大的地下室。那里到处都堆着板条箱和巨大的箱子。
福尔摩斯提起灯四处观察,他说:“想要从上面突破这样一个地下室可不那么容易。”
梅里韦瑟先生一边用手杖敲着地上的石板一边说:“想要从地下突破也没那么容易。”突然,他惊讶地抬起头来喊道,“哎呀!这下面听起来是空的!”
福尔摩斯带着命令的语气说:“我真的有必要请你安静一点儿!你的行为已经使我对这次行动能否取得胜利产生了质疑。请你找个箱子坐上去,别再干扰了好不好?”
这位庄重的梅里韦瑟先生只好找了个板条箱坐上去,一脸受了委屈的表情。这时候福尔摩斯在石板地上跪了下去,拿着放大镜借助提灯开始仔细地检查石板之间的缝隙。他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完成了检查,直起腰站了起来,并将放大镜放回口袋。
他说:“我们至少还要等一个小时,因为在那个憨厚的当铺老板睡着之前,他们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之后,他们就会抓紧时间急忙动手,因为他们的动作越快,逃跑的时间就越充裕。医生,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伦敦的一家大银行的市内分行的地下室。这家银行的董事就是梅里韦瑟先生,他会告诉你为什么伦敦那些大胆的罪犯会对这个地下室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