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第10/15页)
“现在,哈瑞,我想我不打算告诉你。在我们自己的国家里,我们有些权利,你知道的,你们的家伙太急着想盯他的梢了。”
华斯勒如果不顽固就不是华斯勒了。
“我们上回追踪到他的时候,他正在伦敦机场办登机手续回维也纳。我们的情报是,他已经处理完这里的事,准备回到驻地。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奈吉尔双手合十。他把依然合十的手放到桌上,显示他,不管个头小不小,要开口说话了:“你们该不会连在这里也跟踪他吧,是不是?这真的是太过分了。”
华斯勒揉着下巴。他满面愁容,但并不认输。
他再次转向卜拉梅尔:“波,我们真的需要这些情报。如果这是捷克的欺骗行动,那真是该死的可以了,是我碰过最独特的案子。”
“皮姆是最独特的官员。”卜拉梅尔反驳说,“三十年来,他一直是捷克方面的肉中刺眼中钉。
他值得他们大费周张。”
“波,你必须把皮姆带来,好好审问他所有的生活细节。如果你不这么做,我们就要不停地和这件事纠缠,直到我们头发灰白,有些人进了坟墓为止。他玩弄的不只是我们的秘密,也是你们的。我们有些严重的问题要问他,让一些受过顶尖训练的人来问。”
“哈瑞,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时机成熟,你和你的人想怎么对付他都可以。”
“或许现在就是时机。”华斯勒伸出下巴说,“或许我们该在他正准备高歌的时候动手。趁他还没准备好时突击他。”
“而或许你该充分信任我们的判断,等待时机。”奈吉尔伶牙俐齿地回答,从阅读眼镜的顶端给华斯勒非常安心的一瞥。
这时,一股极其陌生的冲动攫住雷德勒。他感觉冲动从体内升起,无法遏止,不吐不快。在妥协与三思的自我更新循环中,他必须把自己与马格纳斯之间的秘密情谊公之于世,坦露他对这个人的了解无人能及,强调他这场胜利所具有的个人本质,才能继续留在场中央,不至于被踢回他以前坐的看台。
“阁下,您提到皮姆的父亲。”他突然出声,直接对着卜拉梅尔说,“阁下,我了解这位父亲。
我有位在某些方面也颇类似的父亲,只是程度不同而已。我父亲是个三流律师,从来不把诚实当一回事。从不,阁下。但皮姆的父亲是彻头彻尾的骗子。是骗术专家。我们的心理学家曾对这个人做出一份令人十分不安的心理侧写。你知道理查德·T.皮姆在纽约时,捏造出包含一大串假公司的企业帝国吗?从最不可能的人身上借到钱,一些真正举足轻重的人?我的意思是屈指可数的重要人物。所以我们面对的是严重的遗传问题,无法摆脱的不稳定因子。我们有一份关于这个的报告。”他把自己操得太累了,但他停不下来。
“我的意思是,老天,你知道马格纳斯竟然疯狂追求我太太吗?我不怪他。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我的意思是,这个家伙什么地方都去。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英国式的冷静只是他外表的伪装。”
这已经不是雷德勒第一次自寻死路。没人听他说话,没人大叫说:“噢,你别说!”等卜拉梅尔开口时,他声音冷淡得就像在怜悯,姗姗来迟。
“没错,嗯,我可以保证生意人都是骗子,你觉得呢,哈瑞?我相信我们都这么想。”他的目光环顾桌上的每一个人,除了雷德勒,然后又回到华斯勒身上。
“哈瑞,我们两个何不密谈一小时,可以吗?如果到了某个阶段必须进行问罪审讯,我相信我们一定要事先同意某些准则。奈吉尔,你何不一起来,证明我们光明正大。其他人——”他的目光落在布拉德福身上,赏他一个信赖的微笑。
“好吧,我们简单说,各位回头见。
读完档案之后,你们应该两个两个一起离开,可以吗?别同时走,免得吓坏这里的城市土包子。
谢谢。”
卜拉梅尔离席,华斯勒不客气地跟着他走,他是个不吝发表意见,也不怕别人知道的人。奈吉尔等他们全离开之后,像个忙碌的殡葬业者匆匆绕过桌子,用兄弟般亲密的姿势拉住布拉德福的臂膀。
“杰克,”他低声耳语,“说得好,演得好。
我们真的困住他们了。和你说句悄悄话,不录音的,好吗?”
中午刚过不久。他们集会的安全房合是一幢仿摄政时代的别墅,窗前横着宝石屏风。温暖的雾气笼罩碎石车道,雷德勒像个谋杀犯踱进雾里,等待布拉德福的庞大身躯占满亮灯的前廊。蒙特乔伊和道尔尼没说半句话地走过他身边。卡佛,和阿塔利结伴,带着他的公文包,更加直言无讳:“我得住在这里,雷德勒。我只希望这次你别弄拧了,否则他们会把你打下十八层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