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全国通缉(第7/10页)

黑暗中,我径直穿过跑道一路狂奔,后来我得知,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我的逃逸,直到怒气冲冲的奥莱利和其他联邦调查员搜遍整个飞机,发现了那个被拔出来的抽水马桶时,才恍然大悟。

机场的一侧是范威克高速公路,我攀过一道铁丝网护栏,然后搭了一辆出租车。“纽约中央火车站。”我对司机说。到了车站,我用那张20美元的零花钱付了车费,又买了去布朗克斯的火车票。

我并没有回家。我觉得父母的房子肯定会受到警方的监视,不过,我先后给母亲和父亲打了电话。这是我在五年多来第一次听到他们的声音,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包括我,电话打到最后都是哭哭啼啼。他们两个都恳求我回家,并且向警方自首,我拒绝了。尽管我因为违背了对马尔默法官的诺言而感到十分羞愧,但是我觉得,我在监狱里蹲的时间已经够长了。

其实,我去布朗克斯是为了去见一个姑娘,我在她那里藏了一些钱和衣服,有件西装的口袋里还有一串蒙特利尔银行保险箱的钥匙。她看到我十分吃惊。“我的天啊,弗兰克!”她惊叫,“我还以为你就这样永远消失了。你要是再来晚几天的话,我就打算把你的钱用了,再把你的衣服送给救世军协会【28】。”

我没有时间久留。因为我并不确定联邦调查局已经追查到了我多少个女朋友和熟人,也不清楚是哪几个,但我知道他们的确已经查获了一些。我自己留了50美元,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她,然后拿起衣服匆忙离开,随即乘火车去了蒙特利尔。

我藏了2万美元在蒙特利尔银行的保险箱里。我打算把钱拿出来之后再赶一架最近的航班去巴西圣保罗,然后在那里过一辈子。人在监狱里蹲着,总会听到一些有意思的信息,我在监护所的时候得知,巴西和美国之间没有引渡协议。因为我没有在巴西犯过罪,所以即使我在巴西被抓到,巴西当局还是会拒绝将我引渡回去的,这让我觉得那里会安全一些。

我把钱拿出来了,但没能坐上飞机。我正在蒙特利尔机场排队买票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过头,看到一个加拿大皇家骑警,他高大壮硕,长得倒不错。

“弗兰克・阿巴格内尔,我是詹姆斯・黑斯廷斯警察,你现在被捕了。”这名骑警面带友好微笑着说道。

第二天,我被送到了纽约和加拿大的边境,交给了美国边境巡逻队,他们又把我移交给了联邦调查局特工,然后我被带到了纽约,并关进了那里的联邦看守所。

一位联邦专员提审了我一次,然后他把我的保释金定在25万美元,并把我还押至看守所,等候各方起诉人决定最终的审判地点。

两个月后,佐治亚州北部地方的律师获得优势,于是,美国联邦执法官将我送至佐治亚州富尔敦县拘留候审。

富尔敦县的监狱就像是虫子的巢穴,一个活生生的蟑螂窝。这个恶心的监狱有间活动室,我在那里遇到了另一位犯人。“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伙计,”他对我说,“这个烂屋子里唯一像样的地方就是医院了,不过你只有快死的时候才能去那儿。”

活动室里唯一像样的设备就是一部公用收费电话。我投了一毛钱进去,拨打了值班警察的电话。“我是约翰・佩茨基医生。”我用非常权威的口气说道。

“我的一位病人被关在你们监狱,他叫弗兰克・阿巴格内尔。阿巴格内尔先生患有严重的糖尿病,会经常发生昏迷,如果你能把他安排在你们的病房里以便让我探望,并给予适当治疗的话,警官,我将对此十分感激。”

三十分钟不到,一个看守把我押送到医院看护室,听到我打电话的其他犯人见了,都露出钦佩的笑容。

一个星期后,来了一名美国联邦执法官,他将我带走转押至亚特兰大的联邦拘留中心候审。就在那里,我上演了一场史上最滑稽的越狱行动。尽管有些人认为这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但起码我觉得十分有趣,直到现在,这一幕幕依然让我回味无穷。

实际上,与其说这是一场越狱,倒更像是一次恰逢天时地利的驱逐行动。我被安置在拘留中心的时候,全美国的监狱正在遭受各方民权组织的谴责,国会委员会和司法部正在对此彻查调研。监狱调查员们加班加点地明察暗访,召来了监狱管理人员和看守们的怨恨和抵触情绪。

我恰恰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带进去的。押送我的联邦执行官手里并没有转押我的相关委托书,不过脾气倒有的是。

入狱管理负责人接二连三地问了执行官许多问题。我是谁,为什么我要转来这里,为什么执行官手里没有相关证明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