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时代 1 我所做的一切 14 以德报怨(第7/9页)
我问:“你的意思是因为女人喜欢跳舞?”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本以为是温,转头一看发现是堂兄杰克斯。“介意我打断你们吗?”杰克斯问友治。
“这取决于安雅。”友治回答说。
杰克斯的脸通红,眼睛闪着光,我希望他没有喝醉。不过,我还是同意了,否则我觉得杰克斯会大闹一场。我说:“好吧。”
杰克斯拉起我的手跟我跳舞,友治离开了。杰克斯的手心里潮乎乎的,甚至还有点油腻。他问我:“你知道你在和谁跳舞吗?”
“当然,”我回答说,“大野友治。我认识他很多年了。”
“那好吧,可你知道他们怎么说他吗?”杰克斯又问。
我耸了耸肩膀。
“有人认为是他策划了巴兰钦巧克力的投毒事件。”
我想了想这种可能性:“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杰克斯翻了个白眼:“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安雅。自己想想。”
“你刚才这么急着打断我们,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
“那孩子——他们都是这么叫的,好与他父亲老大野友治区分开——那孩子急于证明自己。所有人都觉得巴兰钦家衰败了,还有什么比在北美市场彻底摧毁巴兰钦家的生意更能证明自己呢?”
我点点头:“如果大家这么想,他为什么来参加婚礼呢?”
“当然了,他会说自己与投毒的事毫无关系。他来参加婚礼就是想让我们也这么想。我要告诉你,安雅,和他跳舞可是对你不利。”
我大笑起来,因为我想让他知道,我对这个说法毫不在意。我问他:“为什么?”
“大家会觉得你同他结成了同盟之类的。”
“大家是谁,杰克斯?是几个月前我被扔进监狱时,愿意为我奔波的人吗?和大家说大野友治是我的老朋友吧,我愿意和谁跳舞就和谁跳。”
“你这是出洋相,”杰克斯说,“大家看着你呢。你可能觉得自己无足轻重,可你依然是利奥尼德·巴兰钦家的老大,你在这些人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你这么说太过分了!那我哥哥利奥呢?他不算数吗?你可是总对我说不要小看了他。”
“对不起,安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这时,又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是温,谢天谢地。
我甩开杰克斯的手,高兴地走到温的身边。一支曲子结束了,接下来的音乐节奏更慢了。我完全没有注意,还在想刚才和杰克斯的对话。
温说:“我想你可能不太喜欢跳舞。”
“是的。”我还在为杰克斯说的话生气,不是很想聊天。
“你可真受欢迎,”温继续说,“刚才你和那个黑头发的男人跳舞时,我还犹豫着是不是应该感到嫉妒。”
“我讨厌这些人。”说着我把头埋在温的怀里。他的外套有股雪茄味,温不抽烟(现在几乎没有人抽烟了,因为种烟草太浪费水),衣服上的烟味肯定是之前的主人留下的。烟味让我有点恶心,可是又有点儿喜欢。“我真讨厌卷进这些事里,有时候我希望自己从未出生,或者投胎成另外一个人。”
“别这么说,”温说,“我很高兴你出生了。”
“鞋子挤得我的脚疼。”我嘟囔着。
温温柔地笑笑:“要我抱你吗?”
“不,只是别再让我跳舞了。”曲子结束,我们回到桌旁。大野友治已经离开,有人坐在了他刚才的椅子上。
我们没法在宵禁之前赶回城里,决定在塔里敦过一夜,就住在巴兰钦家的客房里。我跟纳蒂一起睡,温和我哥哥住一间。利奥和杰克斯还有在游泳池一起工作的、没结婚的小伙子们去玩了。我哄纳蒂睡下后,就去找温做伴。温经常失眠,所以我知道他肯定醒着。我是很容易入睡的人,几乎一沾枕头就能睡着。要不是为把温拖来参加如此无聊的婚礼而愧疚,我很乐意蜷缩在纳蒂身边,立刻睡去。旅途劳顿再加上鞋子不舒服让我筋疲力尽。
虽然看上去比较蠢,我还是换上睡衣,又套上从衣橱里找到的一件浴袍。我们说过要再等等,但是好几次差点没忍住,所以,还是睡衣加浴袍吧。
温正躺在床上,拨弄着他在房间里翻出来的一把跑调的吉他。吉他少了一根弦,侧面还有个洞。他看到我的装扮不禁笑了,说:“你看上去真可爱。”我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把腿蜷到胸前,脑袋枕在膝盖上。我打了个哈欠,温让我躺到床上,我摇了摇头。温继续摆弄吉他。暖气开了,让我昏昏欲睡,还很热,于是我脱下浴袍。
“这真是可笑。到床上来吧,我发誓,我什么也不做,”温说,“等利奥回来的时候我叫醒你。”
我点点头,躺在床的另一边,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