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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个卑鄙无耻的黄糖向你赔罪了。不过,这一点请相信我:我只有你一个女人,真的。请跟我回去吧。”

雅也抬起身来,又把阳菜抱到身边,随即补了一句:

“这也是为了阳菜着想。”

惠介心想:没想到雅也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无论是与生俱来的直觉(或者说傻气),还是钝感(或者说愚笨),都是我所不具备的能力。虽然我也算是个体经营者。

“啊,啊,欺负我女儿的……”

父亲又叫嚷起来。但话没说完,母亲就朝他背后捅了一胳膊肘,暗示说“让两口子单独谈吧”,把父亲和祖母赶回房间里去了。诚子不再说话,开始抽泣起来。

惠介正茫然呆站着,却见母亲正向他挥动着食指,意思是:你也出去。

“唉。”

惠介和雅也在农协路的意大利餐馆里。坐在对面的雅也叹了口气,把杯中的白葡萄酒一饮而尽。

“真没辙了。她说,想要让她回去的话,就得表现出诚意来。诚意,到底是啥东西嘛?”

诚子姐打消了提交离婚申请书的念头,但却没有答应回名古屋去。这也难怪,谁让雅也开辆双座跑车过来呢。

雅也只得决定自己暂时先回去。当晚,他邀请惠介去喝酒。因为找不到回名古屋的代驾司机,所以他只好在静冈市内预订了酒店。

雅也滴溜溜地转动着酒杯,看着杯中的葡萄酒,又叹了一口气。

“我问她,怎么做才算有诚意。她却只是回答说‘诚意就是诚意’。不告诉我具体怎么做,我怎么知道呢?喂,惠介,你觉得诚意是什么呢?”

惠介一边吃着葡萄酒蒸蛤仔一边颇为确信地回答说:

“我觉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所谓诚意,可能是诚子姐没经过大脑就脱口而出的话吧。她经常这样。既然自己受了苦,那也得让你吃些苦头才行——这只是一个为了折磨雅也而设的惩罚游戏而已。

“难道是指女人?我早就跟那女人分开了呀。”

咦?雅也刚才不是说没有女人这回事吗?惠介有些理解诚子姐的心情了。看来,确实得让雅也多吃些苦头。

“她还让我不能把袜子卷成一团扔在洗衣篮里。每次我这么做,她就很生气。”

“我觉得这不是重点吧。”

诚子姐生雅也的气,应该有多个原因:一,暧昧的男女关系;二,工作太忙,经常不回家。雅也的公司,主要做网页设计、网上广告代理以及其他各种很难对外行说清楚的业务。虽然手下只有八十多名员工,但两年前开始筹划着向海外发展,所以雅也经常不在国内。上周去了曼谷,上上周去了中国香港。根据诚子姐的满腹牢骚来看,雅也还有很多惹人生气的地方。而把袜子卷成一团扔在洗衣篮里,只能排到第十一位吧。

“嗯……到底指什么呢?诚意,诚意……就因为名叫诚子,所以才这么纠结于诚意吧。啊,这个挺好吃的。”

这道菜是奶酪煎本地鸡。做法虽然简单——把奶酪粉撒在鸡皮上煎制而成,但味道确实不错。

这店是第一次来,但印象很好。他俩点的第一道菜是小沙丁鱼蘸上橄榄油、蒜蓉、柠檬汁生吃。这种风味,只有在沙丁鱼产地才能吃到。而且对于吃腻了沙丁鱼的静冈人来说,味道也很独特。

店里并没有很复杂的菜式,也没有故作玄虚的菜名,大都是简单的家常菜。这点就挺让人舒心的,价格也比较适中。惠介对葡萄酒不甚了解,雅也也说“随便”,所以店员就给他们挑了这瓶白葡萄酒,价格也便宜得超乎想象。

东京有很多餐馆。但因为数量太多,竞争十分激烈,为了做出特色,每一家餐馆都竞相推出各种五花八门的概念和风味,结果反而弄成了四不像。至于意大利餐馆,听起来像是阳春白雪之地,却难得有这么可口的家常菜。如果乡下有几家这样的店,那住在乡下似乎也不错。然而,现在店里却很冷清,没有其他客人。虽然这店不错,但似乎还没在当地打响名声。

“味道怎么样呢?”

一个戴着厨师帽的男人从厨房里出来,走到唯一的这桌客人旁边。

“嗯,挺好吃的。”

诚子曾说过餐馆厨师就是店主本人。所以惠介想当然地把对方想象成一个吃得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但现在一看,估计只有三十五岁左右,说不定比惠介还年轻。这店主身材修长,皮肤黝黑,说是给EXILE[3]伴舞的演员也没人会怀疑。之前,诚子姐一直唉声叹气说:“我不想去餐饮店做服务员,想去站服装柜台。”可惜乡下没有百货商店,所以她只得很不情愿地去餐馆面试,结果当场就定下来,兴奋地回家了——现在,惠介总算明白其中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