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萨迪与将军 第十八章(第11/12页)
没有反应。她能说什么呢?很可能你会吧,但我们都知道你说了太多假话。
“我觉得她不怎么好。你觉得她看起来还好吗?”
“我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要是我说不好的话,你肯定嚷着要来看她。可是她不想看到你。
现在这样,她不想见你。”
实际上,她已经回答了我的问题。“她回来的时候还好吗?”
“她还好,很高兴见到我们大家。”
“但是现在她听起来心不在焉,还说她很伤心。”
“这很奇怪吗?”埃利女士刻薄地说。“萨迪在这里有很多记忆,很多都跟一个她还在乎的男人有关。一个优秀的男人,一位可爱的老师,却是一个披着伪装色的人。”
这句话真的很伤人。
“看起来好像是因为别的。她说有什么即将到来的危机,她是从——”从坐在历史门口的耶鲁大学毕业生那里听到的?“从她在内华达遇到的一个人那里听到的。她的丈夫在她的脑袋里灌输了很多废话——”
“她的脑袋?她的漂亮脑袋?”现在她不只是刻薄,简直是愤怒。这让我觉得自己渺小而残忍。
“乔治,我面前摆着一英里厚的文件夹,我得工作了。你不能用心理分析远距离治疗萨迪·邓希尔,你的爱情生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建议你,如果你爱他,就说出实话。早说比晚说好。”
“你没有看到她丈夫吧,我想?”
“没有!晚安,乔治!”
第二次,同一天晚上,我在意的女人挂断了电话。这可是个新的个人记录。
我走进卧室,开始脱衣服。她来的时候还好。
很高兴回到约迪的朋友身边。现在不怎么好。因为她正夹在长得很潇洒、走在成功路上的新人和一个高个子、黑面皮,有着不可告人过去的陌生人中间吗?这可能是浪漫小说中的情节,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她回来时为什么很悲伤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或许她在喝酒。
酗酒。偷偷酗酒。没有可能吗?我的妻子曾是一个隐藏的资深酒鬼——实际上,在我们结婚之前就是——过去跟自身很和谐。人们很容易忽略这一点,但埃利女士可能看出了苗头,但是酒鬼往往很聪明。有时候,过了好几年人们才开始发现。
要是萨迪按时上班,埃利可能没有发现她眼睛布满血丝,呼吸里有薄荷味。
这种想法可能很荒谬。我所有的假设都是怀疑,每一个都表明我仍然多么在乎她。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客厅里,煤油炉咕咕作响——又是一个凉爽的夜晚。
“随它去吧,伙计,”阿尔说,“你不得不这么做。记住,你来这儿不是为了——”
女孩,金表和一切。对,阿尔,明白。
“还有,她可能很好。有问题的是你。”
问题不止一个。实际上,过了很长时间我才睡着。
16
接下来的星期一,当我照旧开车经过位于达拉斯的西尼利街214号时,我看见车行道里有一辆长长的灰色送葬马车。两个胖女人站在门廊里,看着几个穿深色西装的男人把担架抬进车后面。
担架上是一张床单。门廊上方看似摇摇欲坠的阳台上,一对年轻夫妇也在观看。他们最小的孩子在妈妈的怀里睡觉。
扶手上夹着烟灰缸的轮椅孤独地待在树下,老人今年夏天度过了大部分时光的地方。
我把车开到路边,一直站在我的车边等柩车离开。然后(虽然我意识到时机选择得非常,怎么说呢,愚蠢),我穿过街道,走向门廊。我站在台阶下面,脱下帽子。“女士们,对于你们失去亲人,我非常遗憾。”
年纪较大的一个——现在成了寡妇了,我想——说:“你以前来过这儿。”
我的确来过,我想说,我的个头可比橄榄球大多了。
“他见过你。”没有责问,只是陈述事实。
“我一直在附近找房子。你们会继续住这儿吗?”
“不,”年轻的一个说。“他有保险。但那差不多是他的全部了。除了盒子里的一些奖章之外。”她吸了一口气。我告诉你,看到这两位女士那么伤心我也有点儿心碎。
“他说你是个幽灵,”寡妇对我说。“他说他能看透你。当然,他跟厕所里的老鼠一样疯狂。
他自从中风就戴上了尿袋,三年了。我和艾达准备回俄克拉荷马。”
去莫泽尔看看,我想,离开这栋房子之后你们该去那儿。
“你想干什么?”年轻的那个问,“我们得去殡仪馆给他送件衣服。”
“我想要你们房东的号码。”我说。
“我会免费给你!”二楼阳台上的年轻女人说。
失去亲人的女儿朝上看一眼,告诉她闭上她该死的嘴。这就是达拉斯。德里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