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 萨迪与将军 第十八章(第10/12页)
“萨迪……”
“还不完全一样。”她听起来若有所思,心不在焉。我第一次想她是不是出问题了,除了对她个人生活的疑问之外。她是不是生病了。“积极的一面是,没有明显的扫帚。当然,有时男人会把扫帚藏起来,不是吗?约翰尼如此。你也是如此,乔治。”
“萨迪?”
“怎么了?”
“你是不是也在隐藏扫帚?”
一阵长长的沉默。比接到电话喊出她的名字时我沉默的时间更长,比我想象的更长。最后她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听起来不像你自己,就是这意思。”
“我告诉过你,我很疑惑。很伤心。因为你还没准备告诉我真相,不是吗?”
“能说的话,我会说的。”
“你知道有趣的地方在哪儿吗?你在约迪有好朋友——不只是我——但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你住哪儿。”
“萨迪——”
“你说住在达拉斯,但是你在埃尔姆赫斯特电话交换台上,埃尔姆赫斯特在沃斯堡。”
这一点我始料未及。还有什么我没有考虑到的?
“萨迪,我能告诉你的只有我现在做的事情非常重——”
“噢,我敢肯定很重要。参议员基克尔正在做的事情也很重要。罗杰尽力告诉我说,如果我……跟他一起去华盛顿,我或多或少会沾上伟大的边……或者在历史的门口……或者诸如此类。
权力让他激动。这是我很难喜欢他的少数几件事情之一。我想的——我仍然在想——是,我算什么,沾上伟大的边?我只是个离婚的图书管理员。”
“我算什么,站到历史的门口?”
“什么?你说什么,乔治?”
“没什么,亲爱的。”
“你最好别这么叫我。”
“对不起。”(我并无不妥。)“我们到底在谈什么?”
“你和我,还算不算是我们。如果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来到得克萨斯,可能还有补救。因为我知道你不是来写书或者教书的。”
“告诉你会很危险。”
“我们都在危险之中,”她说。“约翰尼说得对。
要我告诉你罗杰跟我说的话吗?”
“好吧。”(他是在哪里告诉你的?你们两个聊的时候是站着的还是躺着的?)
“他喝了一两杯酒,开始闲谈。我们在他的酒店房间里,不过别担心——我的脚站在地上,穿着衣服。”
“我没有担心。”
“如果你没有,我倒是对你很遗憾。”
“好吧,我担心。他说什么?”
“他说,有传言,今年秋天或者冬天加勒比海会有什么大动作。一个爆发点,他是这么说的。
我猜他指的是古巴。他说:‘肯尼迪那个白痴准备把我们都丢到汤里,只是为了证明他有胆识。’”
我想起了她前夫灌输给她的所有关于世界末日的废话。“凡是读报纸的人都能看得出,”他跟她说,“我们会浑身疼痛而死,抑或咳嗽而死。”
这类东西会留下印象,尤其是当说话人的口气带着科学的确定性时。留下印象?留下伤疤倒更形象些。
“萨迪,那是胡说。”
“噢?”她听起来有些愤怒。“是不是你有内部消息,参议员基克尔没有?”
“就算我有吧。”
“不算。我会再等等,等你说出实话,但不会等太久。或许只是因为你的舞跳得好。”
“那我们去跳舞吧!”我有点儿激动地说。“晚安,乔治。”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她就挂了电话。
15
我给她打回去,但是,当接线员说“请告诉我号码?”时,我又恢复了神智。我把电话放回支架。她想说的都说了。再让她说些什么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我努力告诉自己,她的电话只是个计谋,要让我别拖延,马上行动,类似于“你为什么不替自己说话呢,约翰·奥登[140]?”,这不会得逞的,因为对方是萨迪。那看上去更像是求救。
我又抓起电话,这一次,当接线员问我要电话号码时,我给了她一个。电话那头响了两声,然后埃伦·多克蒂说:“喂?请问是谁?”
“嗨,埃利女士。是我。乔治。”
或许沉默的时刻那玩意儿又来了。我等待着。
然后她说:“你好,乔治。我没想到是你,不是吗?
我只是非常——”
“忙,当然。我知道开学第一二周是什么情况,埃利。我打电话是因为萨迪打电话给我了。”
“噢?”她听起来很谨慎。
“要是你告诉她我的电话在沃斯堡而不是达拉斯的电话交换台上,没事。”
“我不是要说长道短。我希望你理解。我觉得她有权知道。我关心萨迪。当然,我也关心你,乔治……但是你走了。她没走。”
我确实理解,尽管埃伦的行为伤害了我。身处太空舱驶往外太空的感觉再次出现。“我没事,埃利。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谎话。我准备很快搬去达拉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