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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勇:“要不你还是坐……”肖大头一把拎过勘察箱塞给顾耀东,“人家要看就看呗,别废话。”赵志勇看了肖大头一眼,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最后一个上车的是夏继成。他走到顾耀东面前,对方正兴致勃勃地埋头研究勘察箱里的一堆稀奇玩意儿。

夏继成:“哎?哎?”

顾耀东抬头一脸傻笑:“处长!”夏继成朝前面抬了抬下巴。顾耀东看了看,车最靠前的地方还有一个空位,是背朝司机的。

顾耀东:“不用了,我就坐这儿挺好的。坐前面我怕晕车。”

“哦,要不你来当处长?”

周围一阵窃笑,肖大头尤为幸灾乐祸。

赵志勇实在忍不住了,小声说:“那是处长专座!”

“对不起!处长您坐!”顾耀东红着脸赶紧起身,灰溜溜地拎着东西去了司机背后的座位,面朝所有人,无地自容。

在刑二处接到电话之前,王科达就已经到了大昌客栈。他站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不敢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手里。

一名便衣说:“昨天晚上我们吃完饭,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想着石先生已经睡了,就没敲门。早上再来,人就已经不见了。”

王科达:“就是说,连人什么时候失踪的都不知道?”

杨奎给了他俩一人一脚:“蠢货!”

没过一会儿,二处也到了大昌客栈。客栈老板并不知道屋里几个穿便衣的就是警察,打完电话就在门口眼巴巴等着。二处警车一到,他就像见了救星,赶紧跑过来。在这种场合,二处警员还是很要面子的,一个个利落地从车上跳下来,仿佛一车精兵强将。顾耀东最后一个歪歪倒倒下来,刚一下来就哇地吐了一地。谁也没说话,那感觉就像所有人憋足力气吹了个球,结果被人防不胜防地泄了气。

从下车到进客栈上楼,客栈老板一直跟在队伍旁边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我开门一看,妈呀,就剩一个光溜溜的木地板!地毯没了!那地毯我买来才一年多,还新着呢!”

肖大头:“别老说地毯了。你不是报的失踪案吗?我问你失踪的是什么人?”

“就是那间房的房客呀!地毯没了,人也没了,哪那么巧?我那条地毯能抵他一个月的房钱!肯定是他偷走了!”

李队长:“房客把地毯卷走了?”

“是啊!”

李队长:“那不就是丢了条地毯吗?”

“是啊!”

于胖子:“丢地毯你报什么失踪案?”

老板振振有词:“我要只说丢了条地毯,你们能来吗?”

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只有夏继成还往前走着,还有一个例外是顾耀东。他昏昏然地跟在处长屁股后面,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肖大头在后面喊:“处长!您回去休息吧。就是失窃案,我们办就行了。”

夏继成哼了一声:“这么贵的地毯,得给人家找回来呀!”

客栈老板:“谢谢长官!”说完白了肖大头一眼。

顾耀东望着夏继成的背影,也许是因为晕车,天旋地转中,他觉得处长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刚到出事的房间门口,王科达就出来了。双方人马碰面,似乎都很意外。

夏继成:“王处长,你怎么也在这儿?”

王科达挤出笑容:“来给你当个马前卒啊。”

夏继成:“就是桩失窃案,还搞得你我都跑一趟,这客栈面子不小啊。”

两名处长说话的时候,二处警员已经进屋勘查现场。杨奎和两名便衣也在屋里。现场气氛变得有些敏感。杨奎从来没有这么窝火,这是他的地盘,就因为出了点闪失,现在居然轮到“后勤部门”来横插一脚。

王科达也同样憋着火。他把夏继成拉到一旁:“实话告诉你吧,这不是普通的失窃案。我丢了一个重要的人。”

夏继成脸上写满惊讶:“你是说这儿的房客?”

“是我策反的一名共党。我一直安排他住在这儿,还派了人守着。现在人没了。”王科达显然说得很不情愿。

“我说怎么连王处长你都惊动了,原来还有这些瓜葛。”

王科达:“这件案子,我想申请接手调查,你看怎么样?”

“说‘申请’太见外了。王处长能接手,我当然求之不得。”夏继成笑得很坦然,从惊讶到恍然大悟,他演得滴水不漏。

顾耀东终于不觉得是踩在棉花上走路了,也终于能看清屋里的情况了。衣帽架上挂着外套;桌上有一只烟头掉在烟灰缸外面,烟灰呈一根圆柱状;他又到处翻翻看看,掀开枕头时,看见下面压了一只手表,刚拿起来想细看,杨奎直接从他手里拿走手表,交给刑一处的便衣:“现场找到的东西都带回一处,案子我们接手了。”说完,他不屑地瞟了一眼顾耀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