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10/11页)
“干什么呀?神神秘秘的。”
“沈青禾昨天回来的时候,你看见她衣服上蹭了脏东西?”说“沈青禾”三个字时,他几乎只用了口型。
耀东母亲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是啊。”
“是油漆吗?”
“我开始看着像,不过应该不是。她去过肉店,可能蹭了血水。”
“什么颜色的?”
“怪不得你姐说你读书读傻掉了。血水嘛,当然红的喽,不然还能什么颜色?”
“你看清楚了?真的是血水,不是油漆?”
耀东母亲又想了想:“当时就瞄了一眼,没仔细看,现在也记不清楚了。你老揪着这个问东问西干什么?”
沈青禾出来洗碗,顾耀东立刻很拙劣地假装洗手。
“顾太太,您炉子上烧了菜吗?闻着有点煳味。”
“坏了!我忘了!”
“您快去吧,桌布我来洗。”
耀东母亲匆匆跑进屋,沈青禾挽起袖子,很干练地洗起来,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之前的对话。顾耀东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回了屋子。
三楼晒台上晾着一排衣服,其中一件旗袍正是沈青禾在大昌客栈穿的那件。顾耀东见周围无人,捧着旗袍就开始翻来覆去地检查。后腰位置已经没有任何污渍。他还是不死心,凑过去贴着闻了闻,肥皂味下面似乎还掩盖着某种特殊的、熟悉的味道。他反复嗅着,回忆着……
“我衣服没洗干净吗?”
顾耀东僵住,转头一看,沈青禾就端着木盆站在旁边。她鄙视地白了他一眼,去一旁晒桌布。
顾耀东犹豫着,故作随意地问道:“沈小姐,你的衣服是用肥皂洗的吗?”
“对啊。”
“我闻着有一股灯油味呢?”
“昨天晚上丢了颗扣子,屋里太黑,只好拎着煤油灯找,可能染上味道了。”
沈青禾说话时,顾耀东一直盯着她看,但是看不出一丝异样。
“听我妈妈说你衣服上沾了油漆,我本来是想提醒你用灯油就能洗干净。”
沈青禾看起来很费解:“什么油漆?就是在肉店蹭了点血水,水一冲就没了。”顾耀东听得半信半疑,沈青禾说话了:“问题问完了吗?”
“完了。”
“好,那现在换我问。一个男人,你抱着女人的衣服闻是什么意思?”
顾耀东完全没想到对方会甩出这个问题,一时哑了口。
“顾警官,你是不是以为我租了顾家房子,和你同一屋檐下,你就能打我的主意?”
“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
“那你抱着我的衣服干什么?”
“今天遇见一个失窃案,在大昌客栈……你去过大昌客栈吗?”顾耀东准备换个思路。
“没有。”
“客栈在刷油漆,我以为你衣服上蹭的也是油漆,所以想问问你是不是去过。万一你知道什么线索呢?”
“就算我衣服上是油漆,上海那么大,刷油漆的地方那么多,我就一定是在大昌客栈蹭的吗?”
“不一定……”
“我也不相信,一个东吴大学法学院的高才生会做出这么幼稚的推理。所以很明显啊,这些都是你在为自己的龌龊行为编借口!顾警官,你对异性有好奇之心,我能理解……”
“不不不,我对异性没兴趣!”话一出口,他更尴尬了。顾耀东已经没有了思路,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说话。
“我对你不光没兴趣,甚至还觉得讨厌。要不是已经交了三个月房租,我现在就搬出去了。下次要是再看见你偷偷摸摸干这种恶心事,我就去警局投诉!别忘了,我在警局里面有人,让你从警局滚蛋也不是什么难事。”
沈青禾抱着空木盆从顾耀东身边经过,顾耀东本能地退了两步。沈青禾似乎还不解气,走到楼梯口又回头说道:“好心劝你一句,赶紧找个女朋友吧。”说完她才一脸鄙夷地下楼去了。顾耀东像是劫后余生,杵在那里找不着东南西北。
第二天中午,沈青禾去了鸿丰米店。和老董假装询问两句米价,二人就去了密室。
老董关上门:“昨天怎么没过来?”
“那个姓顾的警察在跟踪我。”
“他怀疑你了?”
“已经解决了。他没什么经验,很容易对付。”沈青禾转而高兴地说,“昨天我看见他们把人带走才离开的,路上没出什么问题吧?”
老董看起来心事重重:“路上倒是没问题,石立由也带回去审了。但是他交代了一些情况,很棘手。”沈青禾这才意识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人叛变前是发报员,他违规保留过几份重要电报,想留在关键时候保命。东西被藏在客栈了。电报涉及我们最近在南京的人员部署。一旦泄露,会牵连到很多人。”
沈青禾想了想:“东西藏在哪儿了?我想办法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