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沿着密克罗尼西亚推进(第9/22页)
可悲的是:我居然成了一个闲人。
当初,第三两栖军军长雷兰德·史密斯少将“请”我来,是想让我提供一些咨询性的战术意见和建议。实际上,战前准备非常精细,实施起来又很顺利,绝大部分军官都参观过贝蒂欧战场。没有人再想找一个叫查尔斯·惠特尼的军官问:我该怎么打呀?
在我们到达之前,康利诺将军的舰队已经对罗伊—拉木尔岛炮轰了三天三夜了。罗伊—拉木尔岛是一对孪生岛,两片珊瑚礁同时拱出水面,中间连着很窄的陆桥,一涨潮就淹没了。飞机场在罗伊岛上,一共三条跑道,形状象字母“X”上面用“一”连起来(即“又”形)。跑道几乎占满了罗伊岛。至于拉木尔岛,因为没有跑道,全部修满了工事,其中许多是象贝蒂欧那种永久性工事。美军舰炮的昼夜轰击,使岛上树拔石烂,砖土俱焚。无情的炮火无休止地射击,再也没有谁吹牛把罗伊—拉木尔抹掉了,大家认认真真地干着,尽可能地逼近,尽可能地瞄准。听说米切尔少将的航空母舰飞行员,把岛上每一平方英尺地方都划给了专人负责,严格要求必须准确炸到,不得失误,美国人学得可真够快的。
我和“阿巴拉契亚山”号舰上的其他军官都一致认为,昼夜轰炸会严重折磨守军的神经,减弱他们的抵抗意志——这方面,我们在瓜岛可算是领教够了。陆战四师对付的将是一些“软家伙”,而“海魔”曾不得不同“硬家伙们”交手。据舰上军官讲,为罗伊—拉木尔准备了六千吨炮弹,还不算航空炸弹和火箭弹,落在拉木尔每平方米土地上的炮弹是贝蒂欧的三倍。我除了为“电流”惋惜,还能说什么呢?
一夜赶路,我已经有些疲劳,然而,清晨的军号声又使我振奋起来。陆战四师的抢滩没组织好,相当乱。主要是怕日军从舰炮停火后立刻喘息过来。当初在贝蒂欧这段时间有三十分钟。次要的因素是大浪。夸贾林礁湖太大,稍一有风,波涛滚滚。两栖车最怕浪,有一辆连车带人都沉入海中去了。
事先,我军占领了罗伊岛西边的恩努埃宾岛——岛上仅有二十名日军。陆战队的75毫米炮和105毫米炮架好以后,接替舰炮向拉木尔岛射击。当初,“海魔”的炮兵不得不冒着敌人的射击,用手把炮抬过礁盘。我们又前进了一步。
罗伊岛经过短促激烈的抵抗以后,当天被攻克。我军伤亡轻微,舰炮立了大功。霍兰德·史密斯也感谢了康诺利海军少将。陆战队员们则给他起了个外号:“逼近的康诺利。”
二月二日,阴,于拉木尔岛。我真恨不得带上哪怕一个排参加拉木尔岛的战斗。
拉木尔确实硬得象个胡桃。如果没有那么猛烈的轰炸和炮击,我敢打赌,它被会成为第二个贝蒂欧。特纳将军也是这样讲。
拉木尔岛已经被炮火彻底犁翻了。每一步都有弹坑,没有一棵椰子树还活着,如同火山岩浆横冲直闯一样,所有的植物都被摧毁了。可是,却有人活下来,并且同美国大兵们打了一场恶仗。陆战四师在其师长施密特少将指挥下,打得很勇敢,但是很保守。我不禁评论说:四师终究比不上“海魔”的弟兄们。施密特的坦克顺利登陆,各条指挥渠道畅通,火力调配准确,作为一支从未对敌人放过枪的部队,也算难能可贵了。当然,遇到坚固的火力点,大家仍然束手无策。弹坑妨碍坦克运动,坦克的电台浸水以后全坏了,不得不用枪托敲铁甲来联系,这是本次战役的不足之处。
拉木尔战斗中,日军的几个弹药库发生了大爆炸。弄不清是我们人干的还是日本人的自杀行动。贝蒂欧战斗的最后一天我们也遇到过这种情况:混凝土碎块、钢板、木石满天飞,各种子弹、炮弹甚至鱼雷头接二连三地爆炸,炸死炸伤了我们一百多人。中午,四师的营长莱曼中校被杀。下午二时十八分(本地时间),施密特将军宣布完全占领了罗伊—拉木尔岛。升国旗。奏国歌和海军陆战队军歌。
晚上,我同施密特少将一起回到“阿巴拉契亚山”号指挥舰上。他向我夸耀:
“查尔斯,怎么样,您都看到了吧!我们陆战四师哪点比你们‘海魔’差?”我笑着恭维他:“施密特将军,四师的确是好样儿的,罗伊—拉木尔打得挺漂亮。”但是晚宴上大伙儿为他干杯的时候,哈里·施密特将军越发吹起牛来,还说了几句对“海魔”师大不敬的话。我不禁对他讲:“哈里,请别忘了你们的全套经验都是‘海魔’用血从塔拉瓦换来的。海军打了那么多炮弹我就不提了。我想,如果把四师和‘海魔’在太平洋上调换个位置,还不知会发生什么情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