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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因里希说,根据自己的经验,他确信俄国人会进攻柏林。接着,他谈起了部署在柏林防线的戈林的“空降”师。“他们是些年轻人,装备很好,”他说,“事实上,是装备得过分好了,而他们侧翼的步兵却装备不足。”戈林微笑了起来,仿佛海因里希刚才是在称赞自己,“但是,这些飞行人员缺乏实战经验,他们中大部分都是刚入伍的新兵,只受过两个星期的训练,他们还需要由飞行员带一带。”

“我的空降兵都是出色的士兵。”戈林咆哮道。

“我没针对你的人说任何坏话,但他们的确尚无实战经验。”海因里希反驳说。他转向希特勒,说维斯瓦河集团军群将从北面受到攻击。希特勒认为这不可能。曼托菲尔的第三装甲集团军防守的地区是一片被淹没的平原。

海因里希对希特勒的话置若罔闻,仍然坚持要更多的兵力来防守自己过长的战线。他指出,一个师战斗一天,至少要损失一个营的兵力。“我能从哪里抽调增援部队?”他问,“我至少需要十万人。”

会场顿时一片寂静。戈林突然起身:“元首,我给您十万空军!”

邓尼茨也站了起来:“我可以从我的船上给您抽调二十五万人。”

希姆莱也不能继续坐着了。他跳起来,疯狂地大喊道:“我给您十五万人!”

“看!”希特勒说,“这就是你要的人。”

海因里希尖刻地回答道,这当然很好,但“只有人”他是不能打仗的,他需要有组织的师。

希特勒仍因大家自发的回应而深受鼓舞,他让海因里希把十万增援部队用在第二道防线上:“他们将干净利落地消灭企图通过的俄国人!”

海因里希打算回答,使用如此没有战斗经验的部队,结果只能是惨遭屠杀。这时,有人侧身过来低声对他说:“别再抱怨了。我们已经浪费了两个小时。”

海因里希无法保持安静。他说,他已经视察过了奥得河上的部队,大多数士兵都毫无实战经验:“因此,我不能保证他们可以抵挡即将到来的俄国人的进攻。而且,缺乏合适的后备部队,这就更加危险地削弱了挡住俄国攻势的可能。”

“你有十万新部下,”希特勒平静地说,“至于守住阵地,应该由你来鼓舞部队的士气和信心,这样仗才能打赢。”

当海因里希在五点钟离开会议室时,元首似乎情绪很好。但是,登上台阶回到花园的海因里希却十分沮丧。他失去了三个师,却只得到六个营和十万几乎完全没用的增援部队作为补偿——而他仍然要守住法兰克福“堡垒”。

两天后,来地下掩体汇报“堡垒”的情况时,精疲力竭的比勒竟然在门厅睡着了。当最终被带进会议室时,他说他可以守住所有阵地,但奥得河西岸的友军力量比较薄弱,俄国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突破他们。“这样,我就不可能守住法兰克福了。”他建议立即将他的部队撤回奥得河对岸,加强他在西岸的侧翼的力量。

“正如你所说的,你应该加强你的侧翼,”希特勒温和地说道,“你还应巩固你的后方。但桥头堡不能丢,奥得河上的法兰克福始终得是一个‘堡垒’。这是我本人的命令。”他看着比勒,等待着他的确认。

比勒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他不能明确地以“是”开始回答,希特勒就会在他把自己的意思解释清楚之前打断他,并且说:“比勒同意了。”

“不,元首。”他脱口而出。

周围的人都被吓得一脸僵硬。

希特勒愤怒地挣扎着站了起来,指着房门:“滚出去!”

比勒收起他的地图和文件,出去了。当他缓缓走向通往花园的出口时,克雷布斯追了上来,说道:“你已经被解除了指挥权!去见布塞将军,他会告诉你你将受到什么处置。”

这个在法兰克福久经沙场、表现出众的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不可能。他没理会克雷布斯的命令,径自去了设在措森的陆军司令部,想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他们肯定是在地下掩体里暂时疯了。

在措森,比勒失宠的消息已经比他本人提前到达。当他穿过大厅时,看见他的参谋们都连忙缩了回去。就连他的老朋友德特勒夫森将军也对他说:“小心你的个人安全。”比勒茫然地驱车来到了前线,绝望地想找一个可以支持他的人。他直接打电话给海因里希。

“比勒,”海因里希毫不犹豫地说,“放心吧,一切都很快就会过去。”这是一整天来比勒听到的第一句积极的话。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接下来所听到的:“回法兰克福去,夺回指挥权。”

海因里希对形势的了解多于比勒所意识到的。片刻之前,布格道夫打电话给海因里希,宣读了希特勒发来的一封充满挖苦的电报:“比勒并非格奈斯瑙式人物。”接着,布格道夫告诉海因里希,比勒已被解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