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部 牧师(第5/12页)

“我觉得应该不是。”她说。

“你多大了,莱诺拉?”

“快17了。”

“我还记得自己的那个年纪,”他说,“那个时候,我满心都是上帝,其他孩子没日没夜地拿我取乐。搞得我满脑子都是糟心事,太可怕了。”

她点了点头,坐在他对面的长椅上。“那你怎么对付的?”她问。

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像是陷入了沉思。“是啊,那段日子很难熬。”他最后长叹一口气说道。“感谢上帝它结束了。”随后他又微笑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你有事吗?”

“没什么事。”她说。

蒂加丁起身拉住她的手:“那正好,是时候咱俩开车去兜兜风了。”

20分钟后,他们停在了一条破旧的农场小道上,他一到煤溪就来这里探了路子。这里曾经通往主路下来一公里左右的干草田,但现在地都荒了,长满了石茅草和浓密的灌木。过去两周这里只留下过他的轮胎印。带人来这儿很安全。他熄了火,祈祷了几句,把自己热乎乎的胖手放在莱诺拉的膝盖上,跟她说了一通她爱听的话。真见鬼,她们每个人想听的话都差不多,哪怕满脑子耶稣的也一样。他希望她能稍作抗拒,但她也太容易上手了,跟他预测得一模一样。尽管如此,虽然他已经无数次做过同样的事情,但每次脱下女孩的衣服时,他都会听见仿佛方圆几英里内林子里活动着的每只鸟、每只昆虫、每个动物。和新人的第一次总是如此。

完事之后,普雷斯顿从下面的车厢地板上抓起她灰暗、褪色的内裤,擦干身上的血迹,递给了她。他一巴掌拍死绕着自己裆部打转的苍蝇,套上棕色长裤,扣好白衬衣,看着她费劲地穿上长裙。“你不会跟别人说的,对吧?”他说。他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还不如留在家里读心理学书,也许甚至可以试着修剪草坪,上次辛西娅踩到厕所门口盘着的黑蛇后,阿尔伯特送来了一台除草机。只可惜,他根本干不了体力活。只要想到推着除草机绕着满是石头的院子打转,他就有点恶心。

“不,”她说,“永远都不会。我发誓。”

“很好。有些人也许无法理解。而且我衷心相信,人们和自己牧师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很私密的。”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她羞怯地问他。

他费劲地回忆着刚才跟她说了哪些鬼话。“当然是真的。”他口干舌燥。也许他该开车去路易斯堡喝杯冰啤酒,庆祝自己又给一个处女开了苞。“等我们结束的时候,”他说,“你们学校的那些男生肯定没办法从你身上移开眼睛。有些姑娘只是需要点训练,仅此而已。但我告诉你,这样的姑娘长大了肯定是美人。你应该为此感谢上帝。对,你的好日子在前头呢,莱诺拉·拉弗蒂小姐。”

35

5月底,阿尔文和其他9名毕业班学生一起从煤溪高中毕业了。下个周一,他就去施工队干活了,往60号公路绿蔷薇县的延伸段上新铺沥青。是对面山头上叫克利福德·贝克的一个邻居介绍他去的。战争开始之前他和阿尔文的父亲经常一起闹着玩,贝克觉得这孩子也应该得到和其他人一样的机会。这工作收入不错,几乎达到了工会工资水平,尽管他被分派为壮工,据说是整个施工队最差的工作,但伊尔斯科尔让阿尔文在屋后园子里干的活可比这重多了。他头一次拿到工资那天,从酒贩子“老虎机”那儿给老爷子买了两瓶上好的威士忌,从西尔斯百货商品目录上为爱玛订了一台洗衣机,还从梅菲尔商店给莱诺拉买了一条去教堂穿的新裙子,这可是3个县里最贵的一家商店。

就在姑娘忙着找能穿得下的衣服时,爱玛说:“我的天哪,我之前没注意到,你最近开始长肉了。”莱诺拉转身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她以前都是直上直下的,没屁股没胸。去年冬天,有人把《生命》杂志上一批集中营受害者的图片贴在她的衣柜上,用墨水写着“莱诺拉·拉弗蒂”,还画了个箭头指向左起第3具尸体。要不是因为阿尔文,她甚至懒得把它摘下来。但她现在终于看起来像个女人了,就像蒂加丁牧师承诺的那样。她现在每周会有三个、四个,甚至五个下午和他幽会。每次他们发生关系她都觉得糟透了,但又无法对他说不。这是她平生第一次意识到罪恶的力量有多么强大。难怪人们想上天堂那么难。每次他们见面,普雷斯顿都想尝试些新把戏。昨天,他拿来了一管他妻子的唇膏。“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傻,因为我们一直都在犯罪,”她怯生生地说,“但我觉得女人不应该画脸。你不会生气吧?”

“哈,我才没有呢,亲爱的,没事,”他对她说,“天呐,我欣赏你的信仰。真希望我妻子能像你一样热爱耶稣。”随后他咧嘴一笑,把她的裙子往上一拉,用拇指勾住她内裤上方拉了下来:“何况我本来想画的也不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