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许都乱局(第13/20页)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接应的人没到吗?张泉只好提起精神道:“我们是许都尉的兄弟,奉大人令,有要事出城,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大人可有印信帛书?”都伯道。
“印信帛书?”张泉迷惘道。
“世子府有令,城中若有变故,出城者必携印信帛书,否则格杀勿论!”都伯拔出长剑,喝道,“再问大人一声,可有印信帛书!”
张泉发觉事情不对,只得硬着头皮道:“有,有。这就给将军取来!”
他俯下身,假装要取帛书,却看到身后荡起了一阵烟尘,似是追兵到了。
张泉一抖缰绳,大喝道:“众儿郎,随我冲门!”
马匹嘶鸣声骤响,三十匹快马如离弦之箭,直向城门冲去!
骑兵冲阵,没有长枪兵的话,是守不住的。张泉很有信心,对面只有五六十个刀盾兵,一个冲锋即可拿下。只要冲到城门前,绞动锁链,拉起断龙铁板,推开城门,还有谁能拦得住?眼看已经快要到城门了,却只听见“腾、腾、腾”几声,前方灰尘荡漾,平地里悬上来几根碗口粗的麻绳!
“糟了,绊马索!”张泉脑中浮现出这个念头,身下的马匹已经一声悲鸣,前蹄折断扑倒在地。看着眼前天旋地转,似乎过了很长时间,才听到了自己摔落在地的声音,随即耳边响起了轰鸣之声。张泉在尘土中挣扎了好几次,想要起身,几把雪亮的缳首刀却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时间不早不晚,刚刚赶到。张大人,请起吧。”黑暗中,张泉看到了伸过来的一只手,是进奏曹的蒋济。
“张大人是不是觉得功亏一篑?”蒋济笑道。
“天子就在后面的车驾上,你敢无礼?”张泉声色厉内荏地喝道。
“真的吗?”蒋济道,“掀开车驾,给张大人看看他抛弃妻儿,最终拉的是什么?”
虎贲卫一声应诺,撩开了车帘,里面坐着一个畏畏缩缩的小黄门。
“不是陛下?”张泉讶然道。
“汉帝并未跟着你的车驾走。”蒋济没有看他,“你跟那些人一样,只不过是个弃子。”
“我也是个弃子,是个幌子?”张泉嘶声道,“你早就知道?怎么可能,如果我也是个幌子,为何你会跟着追来?”
“如果我不跟着你追来,真正的汉帝又怎么会安心出门呢?”蒋济道,“张大人,今晚你的戏已经唱完了,就待在这里好好看着别人的戏吧。”
陈祎在宫城北门放的那缕烟,是假的,就算从北门出去了些人,也绝对不会是那个人。
陈祎这么做,是为了引开进奏曹的注意,声东击西。
不错,陈祎是寒蝉的奸细。恐怕当初贾逸找上陈祎的时候,就已经被设计了。
贾逸本来以为是自己在宫城安插了一个暗桩,但没想到陈祎却是寒蝉的暗桩。也是,虽然自己对所谓的皇纲正统不怎么待见,但作为世代都担当宫城禁卫的东郡陈家来说,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收买的?
陈柘夫人崔静的那张地图送到自己手上,蒋济带队前往城郊捉拿刺杀曹植的刺客,都是一个局。包括后面汉帝召见自己,回进奏曹发觉中计,带队援助蒋济,又被伏击,还是一个局。这个局一环套一环,设计得很是精妙,但最为困难的是,参与伏击的那些正规军士从何而来。贾逸当初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
但想通了“陈祎是暗桩”之后,一切都迎刃而解。
那些军士,自然是宫中的禁卫。陈祎身为长乐卫尉,守卫宫中门户,自然能随意调动禁卫军。而且,贾逸已经连夜查明,许都城南永丰门的守门都尉是陈祎的老部下。那么,那晚伏击进奏曹的五百军士如何出现在了城郊,又如何消失在了城中,就有了个完美的答案。
只不过,蒋济在这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道烟火突然直射夜空,闪过黯淡的红光之后,即迅速熄灭。
贾逸早在宫城四门安排了郭鸿的人,待轻烟燃起之后,再看到有人出宫,就以各色烟火为号。
红色,宫城南门,果然又有人出来了。
宫城南门出城,自然是奔着城南的永丰门去的,只有那里他们才能出城。
贾逸起身,喊过那个都尉,分给了他二百虎贲卫,要他先行抄近路拿下永丰门,而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三百虎贲卫顺着原路追击。贾逸跨上了马,带着十余骑先行。他的速度很快,虽然他知道汉帝出宫,为了避免人注意,应该走得不会太快,但仍有些迫不及待。他很想尽快拿下陈祎,想从陈祎嘴里问出一些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