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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沃尔特这只大老鹰愤愤不平地对他吼着,“你连控制和解除武装都分不清吗?你这个傻瓜?你刚刚不是在说要解除世界的危机?这种没有见地的话你也说得出口?我们的领袖们苦心孤诣地在寻找危机,我们的领导人物是靠着危机吃饭的。他们花了一辈子的工夫把这个世界搞得四分五裂,就是希望能找着机会恢复他们日益衰颓的生命力。”
巴雷听了他的教训,不但没有生气,还坐着把身子往前倾,一边叹息,一边拍手,一边还大叫着要他再继续讲下去。他会向沃尔特挑战,跳到他脚边,大叫道“可是——你他妈的停一停!”他的记忆力强,领悟力高,与沃尔特预测的完全相符。而他在科学上的无知,在面对第一次攻击时,也就是当沃尔特对他发表他的恐怖入门演讲,细数人类种种愚行的时候,早就已经俯首称臣了。
“没有办法可以置身事外的。”他带着满足感这么宣布着,“你不要梦想你可以置身事外。魔鬼是不会回到瓶子里去的,相反,对立是永远的。那种包围会越来越紧,武器一代强过一代。结果,对双方来讲,就永远不会有安枕无忧的日子到来。对那些大角色们来讲不会有,对那些成天抱着一个装了炸弹的皮箱,到处要去炸飞机的小角色来讲也就更不会有了。我们听那些什么‘威胁已经远离’的鬼话已听得都腻了。因为我们是人类,所以就知道威胁永远不可能远离,永远不可能的!”
“那么,谁来拯救我们呢,沃尔特?”巴雷问道,“你和奈德吗?”
“不可能,我不相信有什么东西会来拯救我们的。”沃尔特反驳道,“没有任何国家的领袖愿意在历史上留下一个臭名,让人家说是他让自己的国家在一夜之间被人给颠覆了。并且,我想,我们这些金玉其外的领袖们,绝大部分都是自我陶醉似的不愿去自杀吧!真是得感谢上苍!”
“那么,就没有其他的指望了?”
“就凭人类自己,是不太可能有希望了。”沃尔特满意地说。他不止一次认真地考虑要接受圣职,而非秘密任务。
“那么,歌德想要完成的,又是什么呢?”巴雷又一次发问,语间带着些许恼怒。
“我想,他要拯救这个世界,我们大家也都想这么做。”
“怎样去拯救?他的信息到底是什么?”
“那就有待你去查明了,对不对?”
“他到目前为止到底告诉了我们什么,我为什么不能知道?”
“我亲爱的孩子,不要这么孩子气好不好?”沃尔特开始暴躁起来,但是奈德很快地就插进来。
“你是该知道你需要知道的。”他带着一份冷静的权威性说道,“你是信差。这就是你在此受训的目的,这也是他要你担任的角色。他告诉我们在苏联有许多东西是起不了作用的。他已经勾画出一幅图画,显示出苏联无所不在的失败。这些失败包括了无能、腐化、散漫等等。最重要的是,送到莫斯科的资料是经过窜改的。也许他所言属实,因为故事来自于他。也许编故事的另有其人。这个故事实是在费人猜疑。”
“我们认为这是真的吗?”巴雷仍然穷追不舍地问道。
“你不能知道。”
“为什么不呢?”
“因为人一被审问,没有不招供的。今天你找不到一位英雄。你会招,我会招,沃尔特会招,歌德会招。所以如果我们告诉你知道他们些什么,我们就是冒了向他们招供的危险。我们是不是知道他们的某一项特定的秘密?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么他们就知道我们没有可资找出他们这项秘密的软件,或是器材,或是公式,或是超级的秘密地下电台。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呢?他们就会采取侵略性的行动,以确保我们不会继续用这种方法来刺探他们。”
巴雷和我下着棋。
“你后来有没有想过,也只有当你们分开,你们的婚姻才会有作用?”他问我,好像我们先前那次的谈话根本就没有打断过。
“我确信我们还是确实相爱着。”我不由自主地发着抖回答他,一面赶紧把话题岔开。
这是他最后的一晚,寇德小姐为他准备了一条鲑鱼,盛在银盘子里面端上桌来,鲍勃与我们一起为他送别,也为他预备了一瓶麦芽制的威士忌和两瓶圣塞瑞白葡萄酒。巴雷在这种欢乐气氛中仍是维持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沃尔特最后的一席演讲才将他从这个地球的无风带给拉了回来。
沃尔特突然颤着声音大声地说道:“现在的关键是为什么?”他一边拿起我的酒杯,一边说着。他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这就是我们在追寻的。我们要的不是资料内容,而是动机。为什么他会这么做?如果我们信任他的动机,我们就能信任他这个人。而只有当我们信任他这个人的时候,我们才能信任他的东西。人类起源之始既非因那道神谕,亦非行为,更非那条笨蛇,而是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去摘那苹果?她是穷极无聊了吗?还是她好奇?抑或有人施惠给她?还是亚当要她去摘?如若不是,那又是谁?所有的女孩子都拿魔鬼来作掩饰,而忽略了他。她是不是为了某个人而作掩饰?光凭‘因为苹果就在那儿’这句话是不够的。这句话也许可以在埃弗勒斯特峰,可以在天堂行得通,但是这对歌德,对我们,或对我们那勇武的美国盟邦却没有用。我说得对不对,鲍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