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7/10页)

研究过这些订票游客后,他发现其中一些团体票是美苏友好协会的六个成员预订的。在美国,这些人的情况都已被审查过。他们都是中年人,诚恳又天真,致力于改善美苏关系。他们都居住在美国东北部地区。

8月初,得克萨斯州圣安东尼奥的诺曼·凯尔森教授加入该协会,并申请参加文化交流。由此,他获悉协会将组织一次乘坐“亚美尼亚”号的旅游活动,将在马赛上船。他申请之后,成为了该旅游团的第七名成员。苏联国际旅行社没有反对的理由,于是增订了一张船票。

这位诺曼·凯尔森实际上是前中情局的档案管理员,他已退休,住在圣安东尼奥,外貌很像杰森·蒙克,只是年纪比杰森大了十五岁。不过,这种差距可以用灰白色的染发剂,外加一副茶色眼镜来弥补。

8月中旬,蒙克答复索洛明,说他的朋友将在雅尔塔植物园的十字转门处等他。植物园是雅尔塔一个著名地标,位于城外,是在海边去古尔祖夫路上的三分之一处。那位朋友将于9月27日和28日中午在那里等待。

沃尔斯基警官约的午餐饭局要迟到了。在彼得罗夫卡这栋灰色的莫斯科民警总局办公大楼的走廊里,他快步走了过去。他的朋友不在办公室,于是他去会议室找,发现他正与一些同事在谈话聊天。

“对不起,我来晚了。”沃尔斯基说。

“没事,我们走吧。”

两个人靠工资到外面吃饭不成问题,但民警局办了一个价格便宜的食堂,可以用饭票去吃上一顿不错的午饭。两人转身向门口走去,门内有一块告示牌。沃尔斯基看了一眼,停住了脚步。

“走吧,”他的朋友说,“再晚就订不到餐桌了。”

“告诉我,”当他们在饭桌旁坐定,每个人面前都放上了一盘炖肉和一杯啤酒后,沃尔斯基对这位朋友说,“会议室……”

“会议室怎么啦?”

“那块告示牌,门里边的。上面有一张画像,类似炭笔画。画着一个老家伙,有几颗滑稽的牙齿。那是怎么回事?”

“哦,那个呀,”诺维科夫警官说,“是我们要找的一位神秘的人物。显然,英国使馆一名女职员的公寓闯进了两个窃贼,他们什么也没偷,但把房间翻得一塌糊涂。被她撞见后,他们把她打昏了。但她看清了其中一个人。”

“那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大约是两周之前,也许有三周了。反正啊,因为这事,英国使馆向外交部提出了抗议。外交部很恼火,转而向内务部投诉。内务部火冒三丈,要求刑侦处盗窃科找到嫌疑人,尽快破案。有人画了一张画。你知道契尔诺夫吗?不知道?他是刑侦处的大侦探。因为这个案子关系到前途,他屁股着火了似的到处奔波,但还是没能侦破。他甚至跑来我们这里,贴上了嫌疑人的画像。”

“有什么线索吗?”沃尔斯基问道。

“没有。契尔诺夫不知道嫌疑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每次来食堂,总是发现这个炖肉肥肉多、瘦肉少。”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知道他在哪里。”沃尔斯基说道,诺维科夫把正往嘴边送的啤酒杯举在了半空中。

“操,在哪里?”

“第二医学院停尸室的石板上。他的案卷是今天上午送过来的,身份不明,大约一周前在西边的林子里被发现。他是被打死的,没有身份证。”

“嗯,你最好去告诉契尔诺夫,他肯定会很感激你的。”

诺维科夫警官继续吃着盘子里的炖肉,他做事考虑周到。

意大利,罗马

1986年8月

奥尔德里奇·埃姆斯带着老婆在7月22日就抵达不朽城(即罗马),到新岗位报到上任。虽然在外语学校参加了八个月的语言强化培训,但他的意大利语学得很一般,谈不上优秀。与蒙克不同,他没有外语的天赋。

发了横财之后,他的生活比以往好了很多,但罗马情报站的同事们都没有注意到,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他去年4月以前的生活方式。

没过多久,他们就发现,埃姆斯经常酗酒,工作业绩落后。这似乎并没有使他的同事们担忧,更不用说苏联人了。像过去在兰利时那样,他把办公室里的大量秘密情报装进购物袋,带着这些东西信步走出使馆,去交给克格勃。

8月份,他的克格勃新管理员从莫斯科前来与他会面。与在华盛顿的安德罗索夫不同,这位管理员不在罗马居住。需要会面时,他就从莫斯科飞过来。在罗马,麻烦要比在美国少得多。新管理员弗拉基,实际上是克格勃第一总局K分局的弗拉基米尔·梅楚拉耶夫上校。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埃姆斯就想对克格勃提出异议,因为他们在短时间内抓捕了被他出卖的所有间谍,使他陷入了危险的境地。但弗拉基先表态了。他对这个草率的举动表示道歉,解释说,米哈伊尔·戈尔巴乔夫已经驳回了他们的所有提议。然后他就谈起了正事,即他此次来罗马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