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2 黑夜行者的危险岔路 Chapter 14 久违的黑夜之舞(第8/11页)
可是西蒙不予理会。“自卫,”他说,“假如她没能恰当地像一个执法人员应该的那样证明自己的身份,他就有权自卫!”
“她给他看了警徽,我肯定。”我说。
“你没法儿肯定——你离得有五十英尺远!”西蒙说。
“我看见了,”我说,希望自己听起来没有恼火,“另外,德博拉绝对不会忘了出示警徽的,她从会走路起就知道正确的程序了。”
西蒙猛地用食指点着我,说:“这是我非常不喜欢的一点——你跟摩根探长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妹妹。”我说。
“你妹妹。”他说,语气好像在说“你个邪恶的包庇犯”。他不自然地摇着头,打量着室内。显然他已经获得了所有人的注意,而且更显然的,他很喜欢这样。“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他说,脸上露出了比卡普乔好得多的笑容。
萨尔格罗第一次开口了:“德博拉·摩根记录良好。她出身警察世家,各方面的记录都很清白,一直都是。”
“警察世家并不意味着清白,”西蒙说,“你知道的,而是互相包庇。这是个很明显的自卫、滥用职权和互相包庇的案子。”他举起手继续说道,“显然,在目前这种亲如一家的警察系统下,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我们还是让法官决定吧。”
埃德·比斯利第一次开口了,粗声大气但有理有据,这让我很想跟他热烈握手。“我们的探长现在还在抢救中,”他说,“因为你的客户捅了她一刀。我们不需要法庭也看得明白,浑蛋。”
西蒙冲比斯利露出一排锃亮的牙齿。“也许不是呢,埃德,”他说,“除非你们废弃《权利法案》,否则我的客户有权提出诉讼。”他站了起来。“无论如何,”他说,“我想我已经有足够的理由让我的客户获得保释了。”他朝卡普乔点点头,走出了会议室。
片刻寂静之后,马修斯清了清喉咙:“他有足够的理由吗,艾琳?”
卡普乔敲敲手中的铅笔。“要是碰对了法官?嗯,”她说,“有可能。”
“现在的政治气氛不对,”比斯利说,“西蒙可以小题大做,把这事儿搞得很臭。我们可受不了再来个丑闻。”
“好了,各位。”马修斯说,“都做好准备迎接狗屎暴风雨的来临吧。斯坦恩督察,你有得忙了,中午之前把应付媒体的材料放到我桌上。”
斯坦恩点点头。“好。”他说。
伊斯利尔·萨尔格罗站起来说:“我的活儿也来了,队长。内务部得马上对摩根探长的行为展开调查。”
“好吧,”马修斯说,然后看着我,“摩根,”他边说边摇头,“我本以为你能帮上点儿忙。”
亚历克斯·东切维奇在德博拉苏醒之前就被放出去了。实际上,他是在当天下午五点十七分出的拘留所,德博拉在他被保释了一个小时二十四分钟之后才第一次睁开双眼。
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丘特斯基立刻给我来了电话,他兴奋得好似刚刚拖着一架钢琴游过了英吉利海峡。“她会好起来的,德克斯特,”他说,“她睁开了眼睛,看见了我。”
“她说什么了?”我问。
“没说什么,”他说,“可她捏了一下我的手。她能挺过去。”
我还是不大相信,眨一下眼、捏一下手就能确保她能身体康复?但知道她有了好转总归让人高兴,特别是她可以清醒地应付伊斯利尔·萨尔格罗和内务部了。
我之所以得知东切维奇被从拘留所释放的确切时间,是因为在会议室那番遭遇后,在丘特斯基的电话打来之前,我做了个决定。
我以前说过,我并不能感觉到情感。但经过了漫长而疲劳的一天,我发现自己的胃部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在马修斯说我没用的时候释放开来,在上午接下来的时间越来越强烈,这崭新而又让人不快的感觉其实就是,我破天荒地为了人生的不公平而感到气愤。
德克斯特不是妄想狂,他比谁都明白人生从来都不是公平的。可尽管生活是不公平的,法律和秩序也应该是公平的。想到东切维奇逍遥法外,而德博拉身上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这看上去非常不公平。我感到这整件事情的不公平在折磨我,让我想干点儿什么,好让事情恢复它本该有的秩序。
我整理了好几个小时常规文件,喝了三杯味道可怕的咖啡,同时一直在冥思苦想。我沉思着,假设我们在一个小小的地中海餐厅吃了一顿难吃的午餐,如果我们都同意把陈面包、硬结的蛋黄酱和油腻腻的冷切叫地中海风味的话,那还有什么疑问。然后我又沉思着在我的小格子间里对付了几分钟案头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