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第6/9页)
“是叫村田什么的?”
“嗯,我不记得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大约三十二三岁,体格有点矮胖,头发往后梳。”
“啊,这么说他应该是村田俊彦。不过,他不是社长的秘书,而是滨中议员的秘书。”
“滨中议员?”
“他是社长的同党议员,是现任的众议员。他跟社长很有交情。”
“这么说,那个梳着三七分发型、外形帅气的安岛先生又是谁?”
“啊,他是社长国会里的私人秘书,叫作安岛富夫。”
原来元子弄错了。在这之前,做完江口大辅头七法会那天晚上,桥田带着两名议员秘书来店里喝酒,她把看似表情有点沮丧的村田当成是丧主的秘书,而将丝毫看不出悲伤神色的安岛当成是江口的同僚议员秘书。由此可看,光看表情和动作是看不出人际关系的。
不过,这次换梅村的女侍诧异地问道:“妈妈桑,您为什么认识安岛先生和村田先生呢?”
“其实社长头七法会那天晚上,他们曾来店里。”
“糟糕!”澄江惊讶地探出半个身子说道,“安岛先生和村田先生经常来卡露内吗?”
“偶尔啦。是别人带他们来的。”
“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上班就惨了!”澄江羞赧地低下头了。
“你不必担心,他们不常来。如果他们上门来,你就先到后面躲着不要出来,他们向来不会待很久。”
“那就劳烦您解危了。”澄江双手合十感谢着。但随即又说,“不过,也没关系。因为社长去世之后,议员秘书之间就会减少来往,也许他们不会一起上酒吧了。妈妈桑,是谁带他们去卡露内的呢?”
“目前为止,我只知道是一个姓桥田的人。”
“桥田先生?他叫桥田常雄吗?是不是医科大进修班补习班的理事长?”澄江突然睁大双眼。
“噢,你认识桥田先生?”这次,换元子露出意外的表情。
“是的,我跟他很熟悉。”
“很熟悉?那么,桥田经常去梅村?”
“是的。”
桥田在出席江口头七法会结束那天晚上带了两位秘书来店里喝酒,元子回家后拿出旧报纸看到名人讣闻,果真证实她的猜测是对的。
补习班最重视的是大学合格率,一旦上榜率不佳,就会危及补习班的经营,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提高合格率不可。
现在这个时代到处是学生挤着要报考医科大学。毕竟只要当上医生,一辈子就不愁吃穿,又有崇高的社会地位。而且依现行的税法,医生享有破天荒的优待,亦即享有百分之七十二的必要经费优减税率。
尽管社会存在这样不公平的课税制度,但每年因逃税登上报端的还是以医生为榜首。由此可见人性的贪婪无度!而逃税的医生之所以多是妇产科、外科和整形外科,主要是因为就诊的患者没有医保而自付现金,这些恶劣的医生却把它纳为私房钱不予申报。楢林妇产科的院长楢林谦治即是最好例子吧。
由于专考医科大学的补习班竞争非常激烈,比起考普通大学的补习班,在合格率方面要付出多倍的努力才行。因为合格率的好坏关系到补习班的存亡。
一般来说,报考医科大的补习费比其他科系的补习费要高出许多,正因为这样,所以若开班顺利,自然是大赚特赚。但相对其他办综合性科目的补习班,专办医科大学的补习合格率若偏低就难逃倒闭的命运。
江口大辅当过参议院文教委员会召集人,理应跟教育部官员和教育行政界“关系”良好。不用说,在医科大学里肯定也有他的“人脉”。至此,可以简单推测,专营“医科大进修班”的理事长桥田常雄,为了维系补习班的发展,当然要向江口大辅卑躬屈膝,常在私底下送些值钱的贵重物品吧。因而气质粗俗的桥田常雄,时常到江口的情妇经营的梅村捧场是可以理解的。
“澄江,你已经是我们店里的小姐了。”元子温柔地说道。
“谢谢您!”澄江欠身致谢道。
“你也知道,我们酒吧现在规模很小,但是将来我会把它扩大。我已经构想好了。”
“这样子啊。”
“所以,你要尽力帮我。”
“像我这种上了年纪的女人,不敢谈能帮上什么忙⋯⋯”
“不,你长得漂亮,看起来又年轻。我最喜欢像你这种有日本味的小姐呢,稳重端庄又有姿色。”
“妈妈桑,您太夸赞我了。”
澄江被元子这么赞赏,有点慌张起来。
“打从刚才我就在观察你。连身为女人的我都被你迷住了,所以,我无论如何都要请你来卡露内鼎力相助呢。”
“我只是个在料亭做了十五年的女侍,对酒吧的事情可说是一窍不通,以后还要请妈妈桑您不吝调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