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天(第15/17页)

南希站在前厅,关上身后卧室的门。只见她身穿一件短小的紧身裙子,黑色打底裤,胸部平平,腹部和镶嵌的肚脐露在外面。

“我正打算出去呢。”她说。

“我建议你再加件衣服,”雷布思建议道,“外面冷死了。”

“用不了多长时间,”克拉克让南希放心,“我们去哪里谈比较好呢?”

“厨房吧。”南希说。是的,因为另一间紧闭的屋里飘来毒品的味道,或许是间起居室吧。还放着音乐,很散漫。雷布思不太确定是谁唱的,不过那让他回想起了橘梦乐团。

厨房很狭窄,东西堆得乱七八糟。看来这些公寓住户每天靠外卖生活。窗户开了足足有几英寸的缝,不过下水道的味道还是很浓重。

“是不是有谁偷懒,没打扫卫生呢?”雷布思说道。

南希没理会他。她双臂交叉在胸前,等着他们问话。克拉克又一次打开文件夹,拿出托德·古德耶尔那份完美的笔录以及一张名片。

“我们想让你尽快去一趟格菲尔德广场警局,”克拉克开口了,“去作个书面陈词。你找哪位警官都可以。”她把名片递给南希。“同时,我们还想找你核对几件事情。你发现死者时正往家走,对吗?”

“没错。”

“你去朋友家了吗?他住在哪里?”克拉克一面假装看着手里那份报告,一面等着南希答复。不过,这个姑娘似乎不怎么能想起来了。“大斯图亚特街。”克拉克提醒她。南希点头表示同意。“南希,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你问这个干吗?”

“我们必须得问,信息越详细越好。”

“吉尔。”

克拉克记下了这个名字。“姓什么?”她问。

“摩根。”

“她住在大斯图亚特街几号?”

“16号。”

“好。”克拉克也写了下来,“谢谢你。”

起居室屋门开了,一个姑娘探出头来,一看到雷布思瞪着眼睛看她,很快就消失在门后面。

“你的房东是谁?”雷布思决定问问南希。她耸耸肩。

“我给埃迪交房租。”

“埃迪是开门的那个年轻人吗?”

她点点头。于是,雷布思又往前厅走了几步。其中一个橱柜最上面放着一摞信件。克拉克问其他问题的时候,他把那些信件浏览了一遍,看到一封特殊的信时停了下来。信封上没有邮戳,只有一个公司免费邮寄特权章,旁边写着公司名称:MGC租赁公司。雷布思放下那封信,听南希回答克拉克的问题。

“我不知道当时停车场关没关门——不过关不关门有什么区别呢?”

“倒也没什么。”克拉克似乎有些勉强。

“我们认为死者是在停车场遭到袭击的。”雷布思加了一句,“你发现他时,他要么是挣扎着走到路上,要么是被其他人抬到那里的。”

“可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啊!”姑娘大声痛哭着,满眼泪光闪闪。她双臂交叉得更紧了。起居室门又开了。埃迪来到前厅。

“你们别难为她了,好不好?”他说。

“埃迪,我们不是在难为她。”雷布思告诉他。年轻人一听雷布思喊自己的名字,脸唰地一下子白了。他碍于面子,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然后就回屋了。“你为什么不告诉他发生了这件事呢?”雷布思问南希。

她缓缓摇摇头,忍住泪水,“我只是想忘掉这一切。”

“这不怪你。”克拉克表示同情,“但是,假如你真的还能回想起什么的话……”她指着那张名片。

“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南希说。

“你还得去警局一趟,”克拉克提醒她,“周一什么时候都可以。”南希·西弗怀特点点头,看上去很沮丧。克拉克瞄了雷布思一眼,想看看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问题。他决定帮她个忙。

“南希,”他轻声问,“你去过加里东尼亚宾馆吗?”

只见这个姑娘扑哧一笑,“哦,去过。我经常去那里。”

“说真的。”

“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没去过。”雷布思扬了一下头,意思是告诉克拉克该走了。然而,离开之前,他强行推开起居室的门。只见里面烟雾缭绕,天花板上没有灯,屋里只有几盏紫光灯,壁炉上还点着一排白色粗蜡烛。咖啡桌上堆满了卷烟纸,几张褶皱的卡片和少量烟草。除了埃迪,沙发上和地板上还有三个人横七竖八地躺着。雷布思冲他们点点头,然后出来了。“你自己呢?”雷布思问南希,“是不是有时也吸毒呢?”南希打开前门。

“有时吸。”她承认道。

“谢谢你能说实话。”雷布思说。台阶上站着一个姑娘:可能是凯利。她大概和南希年龄差不多,不过妆化得很浓,像是20多岁的夜女郎。

“就这样,再见。”南希跟两位侦探说。门关上以后,雷布思他们听到凯利在问南希他们是谁,南希说他们是房东手下的人。雷布思扑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