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心伤痕(第8/8页)
我下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只听啪嗒一声,金鸡独立的那条腿断了,付清就这么仰天摔到了地上,再往后多那么一寸,这丫头得把头撞墙上。
“自作孽,不可活啊!”我趁机还添了点油,加了点火。
我等着付清起来骂我呢,可是等了半天,不见动静,我赶紧放下手里的杯子,跑过去,只见付清紧紧闭着眼睛,我着急了,赶紧说:“你没事吧?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付清猛地睁开眼睛,嬉皮笑脸地说:“紧张了吧?也不想想我这什么身体,久经沙场的金刚不坏之身,轻轻一摔能耐我何?”
我听付清说话的语气,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我觉得她可能就这么往地上一倒,脑子给倒坏了,不然怎么会说像耐我何之类的话,这完全不是她这个泼妇会说的话。
我把扶着她的手一松,说:“竟然使诈!一看就是沙场上的孬兵!”
付清幽幽地一笑,软软地起身,边起身边张口想说话,最后什么都没说,人还没站稳的时候,又倒了下去。
虽说兵不厌诈,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使出两回可就骗不到我了。我不在意地往自己位置上走,边走边说:“再装!再装!再装我叫你成真的!”
付清没理我。
我坐了下来,又说:“行了,差不多就行了!赶紧去看看郑生怎么样了!”
付清还是没理我。
我没有再说话,因为我看见了付清头下隐隐的血色。
我把付清的头抱在怀里的时候才确信那确实是血。
椅背上一颗凸出来足足有八厘米长的铁钉上还有淡淡的血迹。
我顾不得郑生了,顾不得除了付清以外的所有人,然后慌慌张张地把付清送到了医院。
医生刚开始看了看付清,对我说伤不重,然而直到医生抢救工作做完,付清也没有醒来。
我不相信地看着医生,我觉得所有的病人在医生眼里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他看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现在还在喘着热气的付清在他眼里是伤不重的。
医生看了我一眼,似乎看清楚了我眼里的疑惑和担忧,但是依然轻描淡写地对我说:“确实伤不重,但是伤到了一根神经,也许,她要睡上几天,放心吧,会好的。”
这样的情况我要是能放心就怪了。
付清依然在床上睡着,这下子安稳了,那张长满刺的嘴再也不用到处抨击了。
我一直守着付清,守到半夜的时候才忽然想起来通知袁野。
袁野在大半夜接到我的电话,完全没有吃惊的口气,倒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结结巴巴地问我有什么事。
“我在医院,你赶紧过来一趟!”我说完这句然后说了医院地址,袁野二话没说,说了句你等我就挂了电话。
我没提付清,不是因为我认为提了付清他就不来了,而是,我想让他来得更快些。
我有时候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总是把人,不,是把男人,都看得清楚了,这样游戏就不好玩了。事实上我又高估了自己,我能看清楚的,不过是袁野和钱总,因为他们对于我的姿态是低下的,他们是看不清楚我的。而对于周杨和卓一凡那样的男人,我则是看不清楚的,因为对于他们的姿态,我是平视的或者低下的。
这些都是无所谓的,我只想着付清能赶紧醒来,最好在袁野到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然后看见袁野,那样的话,她该会有多么心满意足!
我宁愿躺在床上的是我,然后留付清在外面惶恐,受伤的人似乎永远占着强大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