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心伤痕(第6/8页)
我不想跟袁野吵,这么吵着好像袁野是我一个失宠的妃子一样。
付清给袁野端了杯水过来,走过来坐在了我和袁野之间,对我说:“你可真不够朋友,我听袁野说了,他约了你好几次了,连吃饭都不给个面子!你以为人家是要泡你啊,也不看看现在坐在他身边的是谁?人家袁野是好心帮你,给你介绍一些大老板,听说现在给公司的员工进行心理培训是很时髦的活,赚的又多,你还不领情!可怜我们家袁野的一片好心!”
付清的那张嘴,我是太了解了,一条毛毛虫到她嘴里都能说成万里长城,我懒得跟她贫,就问袁野:“真的是这样啊?那实在是不好意思,谁叫我最近忙呢!付清你该知道我忙啊,从今以后更要忙了,少了钱总这个帮手了,付清你也得累点了!”
“怎么回事?钱总不干了?这个臭小子,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也是狼心狗肺,说撂挑子就撂挑子!真不是个玩意!”付清激动地说。
我摆摆手,说:“是我辞的!”
“你脑袋叫驴踢了啊!”付清还想往下说呢,看见我两眼瞪着她,不出声了。
我看付清熄火了,自己又笑了,说:“怎么着我也是你老板,你也收敛点!”
付清转过身对着袁野笑,说:“给她点颜色就开染坊了!”
袁野笑了笑,说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去了:“付清刚才说的没错,我确实是想给你介绍一些这样的老板认识认识,主要是都有这方面打算的,不过你要是实在没时间那也没办法。”
“没事,时间是没多少,但是饭总是要吃的,一个人吃也是吃,一群人吃也是吃,那就一群人吃吧,热闹!”我笑呵呵地说,“咱们把付清也带上,这丫头多喜庆啊,又会说话,到时候有多少老板我们拿不下来?”
袁野呵呵地搓手说好。
钱总真的没有再来上班,打那天之后就消失了。
我本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是我忍了,我怕我一个电话过去,他就厚着脸皮嬉皮笑脸地又回来了。
可是,总是觉得诊所里空洞了不少,就像生活里有个东西一下子被人抽走了,然后造成了极大的缺失感。
林沐开始到周杨那边去治疗了,我正好眼不见心不烦,用不着一见到她就觉得自己抬不气头。
诊所里还是陆陆续续地有病人来,不过都是平常小事,甚至有的是家长里短,听来觉得好笑,可是他们就是想找一个能说的地方,说出来了,就什么事也没有的回家了。
前几天就遇见了一个40岁左右的妇女,皱着眉头进了我们诊所。
从一坐下,嘴巴就没停过:“哎呦,我这心里憋的难受,我觉得我憋出病来了,这可怎么办啊?我隔壁那户人家,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这么冤枉人?那天他们说他们在门口掉了一百块钱,就一闪身关门的功夫,一百块钱就不见了。他还故意敲我的门,问我刚才是不是开门出去了,我说我没,我说我也没捡到一百块钱。可是他那样子一点不像相信的,后来接连几天,总是听见他开门的时候用他们家的铁门砸我们家的铁门,我们两家的门离的近,能碰到。不过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就以为我拿了他那一百块!哎呦!可憋死我了,又不是一百万一千万,一百块钱,我值当去拿的吗?我也不是那样贪财的人!真是狗眼看人低!……”接下来全是骂人的难听的话了。
这一段说完之后,她舒舒服服地起身,说:“还真舒坦了!你这屋里没特异功能吧?”然后就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我看着她出了门,然后摇摇头说:“这就是生活啊!”
这样的人其实很多,所以,有时候做一个倾听者非常重要。
要不是那天郑生,也就是那个小烨又跑到我的诊所来,我差点忘记问付清接下来的情况了。
郑生一进门就显得很激动,拉着我的手,不断地说:“我想起来了,我刚刚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一些事,啊,一些事!”
这可是绝好的机会,我赶紧把郑生拉进屋,叫曹格给催眠。
曹格只会一样催眠也是有独特的好处的,这让曹格专心地研究催眠这东西,然后做到精确精细精彩,我想,很多心理医生都不能像曹格那样给人催眠到那种熟练且美妙的程度。
郑生进入被催眠状态之后,我就走了进去。
我提示曹格问郑生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曹格问。
“郑生。”
“你有老婆吗?”
“有,可是,她死了。”
“怎么死的?”
“她自杀了。”
“为什么?你们发生了什么?全部讲给我听。”
郑生躺在那里,开始回忆,我看见他的眼球在眼皮底下不断地转动,非常迅速,他应该是在搜寻他的记忆,他的记忆里一定有关于他和小烨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