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第3/3页)
苏彦深吸了口气。
江见月继续问,“方才那个,我便可以不受力而得欢,它叫何名?”
“玉人吹箫。” 苏彦合眼。
江见月点了点头,“你还没说,还有哪些和它一样可让我好受些的法子。”
“你睡不睡?”苏彦问。
“你说,我就睡。”
“素手琵琶。”苏彦无奈开口。
“我们试试。”江见月抓来一只青竹般修长的手。
苏彦了无生趣,一手搂腰腹近身,一手扣花蕊弹奏。直将君主侍奉露欢颜,送君上云端方止手舒出一口气。左右这夜就要过去,再难成眠。
他道,“皎皎,我们聊会天吧。”
“嗯!”这会的姑娘格外好说话。
“你能告诉我,廿一那日,你缘何生气?”
“嗯。”她轻轻出声。
“嗯?”半晌,苏彦低眉看窝在他胸膛的人。
简直睡醒一瞬间。
一边袖角被攥着,他起不来身净手,只能干干搓着发白又发皱的指腹。不知过来多久,迷糊睡去。
未几,滴漏声响,侍奉盥洗的宫人鱼贯而入,屏息等候。殿中烛台高燃,唯剩御塌三重帘帐未掀。
江见月比他先醒,伏在他耳畔低语,似在说些什么。
一点微光入眸,苏彦的神思聚拢地很快,睁眼间已经彻底清醒。
只是嗓音中带着一点倦意,揉了揉她后脑道,“方才说什?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江见月半撑起身子,目光在被她掀开衣襟的遍身伤痕上流连,想起很久前他的教诲:人在世上生,必有责在身。
从东征到御史台公审,他终于把公义和私情都奉给了她,任由史官落笔。
“我没有生你的气。”她理着他鬓发,眼眶一点点泛红,“我不喜欢太史令苏泽……我也没不喜欢他。”
她坐起身来,示意苏彦给她更衣,喃喃道,“他用斧笔在史册写你,名声恶。”
转来她前头给她穿衣的郎君抬眸,吻去她骤然滚下的珠泪,“别哭。”他笑着哄慰她,“他也写,帝清,圣也。是我想看到的。”
帘帐掀开,殿中侍者并不见怪,唯一副等候许久的模样,送来的除了君主冕服,还有丞相的凤池清波袍。
两人各自理妆更袍毕,宫人退下大半,江见月从妆奁中寻来一个荷包,系在苏彦腰间。
荷包针脚不堪入目,同官袍格格不入。
但江见月说,她绣了很多年,从明光初年就开始绣了。又给他看,里面放了那一截金线累捆的青丝。
她坐在榻上,理好他腰封,仰首道, “愿添新岁月,春满山河。”
他摸着那个荷包,握住她的手,看她腕间珐琅镯,半跪她膝前,该是他仰望她,“愿君百千长,岁岁似今朝。”
“阿母——”孩子稚嫩的奶音从外头传来,打破屋中静谧,多出一份欢愉。
“苏大人,您这样早就来啦。”长生见到苏彦,弯下亮晶晶的眼,与他微笑,“还是你昨夜没有走?”
苏彦一瞬不瞬看着他。
“长生!”江见月抱起他,抚摸他腰间玉佩,抬眸看过苏彦,“他不是苏大人,以后莫唤苏大人了。”
“那他是谁?”
“他是你阿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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