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5/7页)

“我也被人冤枉过,我不能再让我徒弟跟我一样。”

汪新叫屈:“我没有!”

听到马魁这么说,胡队长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欣慰,又感动。马魁叮嘱胡队长,这事先别告诉汪新,他不想让汪家知道。

马魁皱着眉头问:“那你就动手?”

胡队长让人叫来汪新,把一份文件递给他:“简单点说,虽然你没打人,但处理案子确实存在问题,造成了不好的社会影响。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把你派到红阳火车站锻炼,有意见吗?”

一听这个嫌犯瞎告状,汪新气不打一处来,对马魁说:“他自己摔的,这小子偷了东西不承认,还骂骂咧咧的!”

汪新说:“没有,坚决服从!”

那嫌犯说:“他打的!”

“回去吧,抓紧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马魁带着另外两个疑犯以及两个拿录音机的小伙走了过来,看到汪新旁边流着鼻血的嫌犯,问:“咋回事?”

汪新拿着文件兴奋地跑回家,进了厨房见到老爸劈头就问:“爸,您给我找人了?”说着递上文件,汪永革看着文件没说话。“您不早跟我说,弄得我这心慌慌的,觉都睡不踏实。”

“看来你这警察的素质有待提高啊!”说完,他摇了摇头,转身就走。

“我看你能吃能喝,睡得呼哈的呀!”

“同志,好好吃你的饭,不了解情况别乱说话。”

“那都是装的,不是怕您上火。”

“我是干什么的不重要,中央正大力推进咱们国家的法治建设,你身为执法人员更要遵纪守法、文明执法。”

“算你小子还长点心。”

“你到底是干吗的?”

汪新感叹地说:“红阳火车站离咱们这小二百里地,往后咱爷俩可就不能说见就见着喽。”

那干部质问:“人都打成这样了,还不明显吗?”

汪永革说:“见不着好,省得看你心烦。”

汪新反问:“我怎么刑讯逼供了?”

“那我就放心了。对了,红阳是个小站,去了得多憋屈呀。”

汪新有点不快,问他是干啥的。警察办案,别跟这儿添乱。穿中山装的乘客告诉汪新,别管他是干啥的,警察办案也要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刑讯逼供可是违法的。

“还挑肥拣瘦的,小子,能让你干就不错了!”

这时,一个身穿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乘客走了过来,直截了当地说:“警察同志,我看半天了,你说他偷钱包,其实没有证据,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这个人是无罪的。”

“那我得去给我妈妈烧个香,让她也得个信儿,不要担心。”

汪新怒目而视,嫌犯添油加醋道:“干啥干啥?嫌我这血没淌透咋地,要不你再来两巴掌,我再给你接二两。”小偷唱过二人转,过于伶牙俐齿,汪新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去了好好干!”“保准给老汪家长脸!”

“我流这么多血,你打的!”

汪永革沉默片刻,继续切起菜来。他知道,这事儿马魁出了力,帮了忙,得登门拜谢。

“你这号的我见多了!你别血口喷人啊!”

这天得空,汪永革提着一小袋子花生,来到马魁家。王素芳忙招呼:“汪段长来了。”

“要不是这么多人看着,你指定动手了!”

汪永革笑着说:“从乡下弄了点花生,留着吃吧!”

“我动啥手了?”

“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多破费。”

“瞅见没,又动手了!”

“吃到肚子里,长到肉上,就不叫破费。”

有几个正在就餐的乘客看过来,小声议论着。嫌犯死皮赖脸地把脸凑到汪新眼皮子底下,挑衅着让削自己。汪新厌恶地一把推开他的脑袋,说:“你给我坐回去!”

王素芳何尝不明白汪永革的心意,她接过袋子,朝厨房走去。正在厨房煮面的马魁一眼就看到妻子手里的袋子,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王素芳低声说:“汪段长来了,你没听见吗?”

“削啊,你削啊!让大伙儿都瞅瞅警察是咋打人的!”

“煮面呢,抽不出身来。”

“闭嘴!再瞎嚷嚷我真削你信不信?”

“我来弄,汪段长还给咱家拿来一袋子花生。”

“你不拉扯我,我能摔吗?警察打人了,警察打人了!”

马魁阴着脸从媳妇手里拿过袋子,来到外屋,把袋子放到桌上,坐下身来,冷若冰霜。汪永革脸上带着笑意说:“老马,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汪新冷静地说:“可得把话说清楚,你自己摔的!”

“这话从哪来呀?”

汪新将嫌犯带到餐车,找了点棉花团成棉球,让他将鼻孔塞上。嫌犯拿着块破布捂着下巴,嘴里含混不清地冲着汪新嚷嚷:“钱包不是我偷的,我捡的,冤枉啊!冤枉啊!我要找你们领导,警察打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