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7/10页)
伪军挡不住人流,只好闪在一边看着他们向里拥。
人都走光了,只剩下两个挑柴的。看样子他们累得很,把柴担放在门口,一面擦汗,一面向远处眺望。
过了一会儿,路上的行人已很少,只有远处稀稀拉拉几个赶集的老百姓。挑柴中的一个瘦长脸的人,给另一个身体粗壮的青年使个眼色,就挑起柴担走过来。他在一个站岗的伪军面前停下来,似乎在等着受检查。这时,那青年走到另一个伪军跟前。突然,都把柴禾担子摔翻,拔出怀里的短刀,照对手的喉咙刺去。
一个敌人倒下了。
那青年的刀被对手打掉,两人扭在一起。那瘦长脸的人急奔过去,又一刀结果了敌人的性命。
两人把敌尸拖到一边,那瘦长脸的人擦了一把汗,对粗壮的青年说:
“柱子!把门守住,不许任何人进去!”
“好!教导员,你放心走吧!”柱子很自信地回答。
姜永泉立刻向村里奔去!
与此同时,老张领着德松和另两个区中队员,每人推着一小车毛鸡,朝东门走去。
到了敌人岗楼子眼前,老张叫出那个联络好的伙夫,那伙夫同鬼子讲了几句,放下吊桥,就领他们进了岗楼子。
有一个鬼子认识老张,拍着他的头说:
“你的送鸡来的,大大的有?”
“大大的有。”老张恭敬地答道。
“这三个的干活?”
“帮忙的,大大的有!”老张指着每人的车子给鬼子看。鬼子高兴地点着头。
他们进了伙房。那伙夫把老张拉到一边说:
“不好啦,狗日的今天把机关枪拿去演习了。你看怎么着?”
老张一听,心想:不妙!我们的人不知机枪在操场上,这怎么好啊?他和德松一商量,对,先下手为强!
那伙夫领着德松去对付岗楼上那一个岗哨,下面一个鬼子和一个伪军由老张他们三个人来收拾。
那伙夫端着一碗鸡汤爬上岗楼顶,亲热地对鬼子说:
“皇军大大的辛苦,鸡肉汤的,‘米什’‘米什’[4]的有!”
那鬼子一见,乐得咧开大嘴笑,忙接过碗就吃。
伙夫趁机两手抓住枪就夺。碗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俩人扭打起来。
掩在楼梯处的德松,提着菜刀抢上去,正碰那鬼子把枪夺过来,向瘦弱的伙夫刺去。那伙夫倒也机灵,向旁一闪,鬼子的刺刀撞到墙上,喀嚓一声断了。鬼子刚拉开枪栓推上子弹,德松一个蹿跳扑过去,抡起菜刀,把鬼子的头带帽子劈下一半。但鬼子的枪也响了,子弹打在洋灰墙里。
与此同时,老张和两个区中队员俘虏了下面的两个敌人。
老张和德松本来商量,得手后不发讯号通知姜永泉他们,以便悄悄过去告诉他们注意敌人的机枪。但现在已经响起枪声,不发讯号反而更糟,他们对空射出三枪。
娟子她们进门后,就围着看伪军、鬼子们上操。广场不大,夹在很多房子中间。化装成老百姓的区中队员愈来愈多,逐渐向队伍靠近。
两个鬼子指挥着伪军在转圈练步伐;郭麻子分队长同鬼子小队长在一旁吸着烟卷。他的姘头玉珍,怕在这小地方不安全,前天到大据点道水她哥哥王竹那去了。
像往常一样,因为天气热,敌人把枪摘下来架在一旁,子弹带手榴弹都挂在枪上。
伪军们见这么多人看热闹,特别是有那些年轻女人们,心里乐滋滋的,怪神气地走着步子。
有一个家伙腿在向前走,那眼睛却瞪得像铜铃,直勾勾地向旁边盯着娟子,咧着大嘴,像要把她吞了似的。他一直把娟子看得心里有些慌起来:“莫非这人认识我吗?”娟子装害臊,转过头去,把脸藏到玉媛脑后。忽听吵吵嚷嚷一阵骂声,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伪军看女人出了神,叫了向后转走的口令他还在向前走,结果与前面转过来的那人碰到一起,摔倒了。这一来,队伍也搞乱了,郭麻子气得麻脸紫红,把那伪军喊出来,狠狠踢了两脚,罚他立正站在队外。娟子这才松了口气。
娟子她们正在紧张地等待中,姜永泉赶来了。
不一会儿,枪声响了!
这些看热闹的区中队员和干部们,都从篮子里、筐子里、篓子里、柴捆里、衣服里……拿出手榴弹、长短枪,下冰雹子似的向敌人群里打去!喊杀声震天动地,人们奋勇地向架枪的地方扑去!
伪军们乱了,空着手乱跑,炸死炸伤好多,有的举手投降了。人们抢到敌人的枪弹,更勇猛地冲杀。
郭麻子边跑边开枪,想冲出去逃命。可是扑通一声被打倒,他就躺着射击。姜永泉跑着去追赶那鬼子小队长,没防郭麻子正向他瞄准;但没等郭麻子勾扳机,娟子从侧后抢上去,举起枪把子,照他头上夯下去。郭麻子只蹬了一下腿,就再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