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第9/9页)



这样的结局,好过孔尚任的安排吗?

孔尚任并不是要写一段爱情,他是要逃过一段爱情来写历史,写兴亡。他想他的讲述对世人有警醒,但世人的眼睛只关注情爱。

在《桃花扇》的结尾。孔尚任写了一出《余韵》。余韵中归结道——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楼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到老。

我怀疑,他所感知到的易消易逝的无常,那无处不在的彷徨和无奈,即使经过这样费心,竭尽所能的倾诉,又有几人能懂?

《桃花扇》里有张道人,《红楼梦》里有甄士隐入道和跛足道人唱“好了歌”。孔尚任或曹雪芹,他们思想最终的凝结和体现,都是通过道人的形象来展现,借助道人之口来传达人生最大的奥妙。这不是巧合,更不是媚俗的演义敷衍。中国文人的思想多倾向归于道,最终有意无意回归到老庄的世界中去。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