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9(第2/4页)
“对不起,欧嘉……我在工作,欧嘉……没有,我没这么想,欧嘉。”这位女士的红唇动个不停,字句化成白烟,飘浮在门边那棵光秃紫丁香的枝丫之间。终于,“再看看吧,欧嘉……再见,欧嘉。”
我自叹不如地看着这位女士胸前那一大片被羊毛覆盖,宛如西伯利亚大草原的无垠胸脯,从我眼前一英寸一英寸地后退,逐渐消失在嘎吱作响的木制楼梯间,而她那双活跃的双唇,似乎蒙上了西伯利亚的悲情酸楚。
“我看,你在剑桥一定有数不清的艳遇。”我以爽朗的语气对鄂文说,同时用一根针插入蜗牛里。剑桥这地方有很多坚守法式风的餐厅。
“我这人啊,”鄂文谦虚地浅笑道,“好像真的很有女士缘。”
我拿起空的蜗牛壳,喝掉里面的绿色香草汁。我不晓得这样做是否会失礼,但在疗养院吃了好几个月健康无味的食物,我渴望奶油的滋味。
我在餐厅打了公用电话给诺兰医生,请她准许我在剑桥和琼恩住一晚。当然,我不确定晚餐后鄂文是否会带我回他家过夜,不过我想,他拒绝了那位斯拉夫女士──另一位教授的太太──对我来说应该是个好兆头。
我仰头灌下一杯圣乔治葡萄酒。
“你蛮爱红酒喔。”鄂文观察到了。
“我只爱圣乔治。我想象他……屠龙……”
鄂文忽然抓住我的手。
我曾想过,我的第一个人非得聪明有才气,这样才能赢得我的敬重。鄂文二十六岁就当上教授,又有天才儿童那种白皙无毛的肌肤,正投我所好。另外,我还需要性经验老到的人来弥补我的青涩,而鄂文的女人缘更确保他是上上之选。再从安全性来看,我要找的是以前不认识,以后也不会有瓜葛的人──就像传说中,部落会找处理公众事务的客观人士,如祭司之类的,来帮助女孩完成初夜。
夜幕低垂,我很确定鄂文是不二人选。
自从知道巴帝·魏勒的恶行劣迹后,童贞就成了我肩颈上的沉重负担。长久以来,我守贞至上,甚至养成了誓死捍卫贞操的习惯。为了巴帝·魏勒,我守了五年的贞,现在受够了。
回到鄂文的住处,他把我搂入怀中,将酒醉醺然,全身软绵绵的我带入漆黑的卧房,这时我才口齿不清地对他说:“鄂文,我想我该告诉你,我还是处女。”
鄂文笑着把我抛在床上。
几分钟后,他惊呼连连,我这才知道他刚刚并没把我的话当真。我心想,还好我装了避孕器,否则晚上带着醉意,我一定无心采取那些麻烦的必要措施。我赤条条地躺在鄂文的粗毛毯上,欣喜若狂地等着感受奇妙的新境界。
但我感觉到的,只有令人吃惊的剧痛。
“好痛。”我说,“本来就会痛吗?”
鄂文没回答,一会儿后才说:“有时候会痛。”
没多久,鄂文起身,走进浴室,我听见哗啦哗啦的冲澡声。不晓得这一切是否在鄂文的计划内,或者我的处女身份在某方面妨碍了他。我很想问他,我是否仍是处女,但整个人好乱,开不了口。忽觉两腿间有一股暖流,我怯怯地伸手去摸。
举起手,就着浴室传来的光线,我看见手指呈红黑色。
“鄂文,”我紧张地说:“给我毛巾。”
鄂文腰间系了一条浴巾,缓缓回房,扔给我一条小毛巾。我将毛巾塞到两腿间,立刻抽出来,果然被血染深了一大半。
“我流血了!”我震惊地坐起身。
“喔,这很稀松平常。”鄂文要我放心,“一会儿就没事。”
瞬间,那些故事浮上我的心头:新娘床单上的落红、而那些已非完璧的新娘则用红墨水胶囊来造假。我纳闷,会流多少血呢。躺下后,我抚着毛巾,忽然想到这血就是我要的答案。我不再是处女了。在黑暗中我漾起微笑,感觉自己融入了伟大的传统。
我偷偷地拿白毛巾的干净部分去碰伤口,心想,等血一停,就要搭最后一班电车回疗养院。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品尝我的人生新境界。可是拿回毛巾一看,又染黑了,还湿答答的。
“我……我还是回家吧。”我虚弱地说。
“不用这么急。”
“我想我还是走好了。”
我跟鄂文借那条毛巾,将它当成绷带裹在腿间,然后穿上汗湿的衣服。鄂文说要载我回家,可是我怎么可能让他把我载到疗养院呢?所以我从口袋掏出琼恩的地址。鄂文知道那条街,出门去发动车子。我的心好慌,没告诉他我仍在流血,只能默默祈祷血快点止住。
鄂文开车载我穿越积雪的荒凉街道,我感觉到两腿间的暖流渗出毛巾和裙子,沾到车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