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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尔决定要直截了当地,在她睡意犹浓、意识朦胧,还来不及掩藏真心的时候问她。先听她的答案再做决定,要么带她下来见巴索雷米,证明警官错了,要么亲自带翠克西到地球最远的地方。

翠克西房间的门关着。丹尼尔把耳朵压在门上听,听到的只有沉静。

他们从葬礼回家后,丹尼尔坐在翠克西的床上,她蜷曲在他腿上,像有一回她得急性肠胃炎他照顾她那样,轻抚她的肚子和背,直到她入睡。现在他慢慢地转动门把,希望能逐渐吵醒翠克西。

丹尼尔首先注意到的是房间好冷。第二注意到的是窗子大开着。

房间像经历了一场热带风暴。衣服乱丢在地上。被子在床脚卷成球状。化妆品、活页纸和杂志乱七八糟地散落在地,像是从失踪的背包里倒出来的。牙刷和梳子不见了。翠克西用来放现金的小泥罐是空的。

翠克西听到楼下的警官讲的话了吗?还是她在巴索雷米抵达之前已经走了?她只是个女孩,她能走多远?

丹尼尔走到窗前用目光追踪她踏在雪上的之字形足迹,从她的房间到向下倾斜的屋顶,到伸展枝桠的枫树,到经过草地到没有积雪的人行道,足迹在那里消失了。他回想前一天他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口时,她对他讲过的话,那是我逃走的方式。

他狂怒地看着结冰的屋顶:她可能会摔死的。

他紧接着又想到:她还会再自杀吗?

要是翠克西到了一个地方,吞药、割腕或一氧化碳中毒,而没有人阻止她呢?

一个人永远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样。对他而言是如此,或许对翠克西而言也是如此。或许——不管他相信什么,希望什么——她就是杀了杰森。

要是丹尼尔不是第一个找到她的人呢?

要是他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