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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哭,”达奇说,他在指间转动一支别致的笔,“她求你和她复合。”
“是的,”杰森回答,“她不能……她不太能接受我提出了分手。有时候我以为她要崩溃了。你懂的。”
“你知道翠克西是否在看精神科医师?”达奇记着笔记,“她可能和性侵害顾问聊过。我们可以调阅那些记录作为她精神状况不稳定的证据。”
杰森不知道翠克西在搞什么鬼,但他从没想过她真的会疯。直到星期五晚上的派对,翠克西还很容易了解,她与他曾把过的数打妹子不同,其他女孩跟他交往通常是因为他是明星球员,为了做爱或者口交。说来疯狂,这点他从来没对他的朋友承认过,可是和翠克西在一起最棒的地方不是因为她,嗯,够辣,而是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不是个运动员、高年级生或者风头人物,她还是会想跟他在一起。
他喜欢她,但并不是真的爱她。至少他不这么觉得。当他看到她走过时,他没有被电到的感觉。他跟她在一起时,通常感觉舒服,而不是像下地狱般的热血沸腾。他跟她分手的理由,很讽刺地,是为了她好。他知道如果他要求翠克西抛下一切,跟着他周游世界,她也会照做;但如果换作他,他不会。在他们的关系里他们所处的位置不一样,像没对齐一样,他们迟早会分手的。早一点温和地处理掉,杰森那么想,他试图让翠克西不要心碎得更厉害。
但提出分手当然不好受。他不爱翠克西,并不表示不喜欢她。
至于其他方面,呃,他是个十七岁的猛男,别人放在银盘上双手奉给你的东西,当然不会丢掉。
“请你详细描述你在丽芙儿家的浴室发现翠克西之后,发生了什么?”
杰森把双手插进头发里,他的头发竖了起来:“我提议开车送她回家,她说好。可然后她开始哭。我为她感到难过,我拥抱了她。”
“拥抱?怎么抱的?”
杰森举起双臂,尴尬地交叉起来环抱自己:“像这样。”
“接着发生了什么事?”
“她靠近我,吻了我。”
“你怎么做的?”达奇问。
杰森偷瞄了妈妈一眼,她尴尬得脸颊像苹果抹了糖那么红。他无法相信他必须在她面前说这些。她会为了他连续念一个星期的玫瑰经[6]。“我回吻她。我的意思是,这是老习惯,你懂?她显然有兴趣……”
“说明白。”达奇插嘴。
“她脱掉上衣,”杰森说,他妈妈缩了下身子,“她解开了我的皮带,滑到我下面。”
达奇在做记录:“她开始为你口交?”
“是的。”
“你为她口交了吗?”
“没有。”
“她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杰森感觉他领子下的衬衫变热了:“她叫了很多次我的名字。她一直说在别人的客厅做这个不好。但她好像并不紧张,她更像因为在别人家里性交而兴奋。”
“她有没有告诉你,她想要跟你性交?”
杰森想了一秒钟。“她没告诉我她不要。”他回答。
“她要求你停下来吗?”
“没有。”杰森说。
“你知道她是个处女吗?”
杰森突然发现自己扮演了傻瓜这个角色,他感觉脑袋里所有的想法结成了一个黑色的硬块。“哼,”他生气地说,“在十月我们第一次发生性关系的时候我发现了。”
翠克西看上去像刚打完一场战斗。她把她自己扔进卡车,坐在爸爸身边,丹尼尔简直想冲进学校,惩罚害她那么疲累的学生。他想象他自己怒气冲冲地冲过走廊……很快他摇掉了脑中的幻象。翠克西被强奸后,最不需要的,就是看到以暴制暴。
“你想谈谈吗?”上路了一会儿后,他问。
翠克西摇头。她抬高膝盖,双臂环抱着腿,仿佛想把整个人缩到最小。
丹尼尔把车子开到路边。他伸手过去,尴尬地把翠克西抱进怀里安慰她。“你不用一定要再回学校的,”他向她保证,“永远。”翠克西的眼泪浸湿了他的绒布衬衫。如果必要的话,他可以在家里教翠克西,或者给她找个家教。他可以带着全家搬走。
性侵害顾问贾尼丝警告过他。她说事后父亲和兄弟总是想保护受害者,自责没有防患于未然而感到愧疚。可是丹尼尔如果帮翠克西战斗,她可能永远不知道要如何再坚强起来。
一边去吧,贾尼丝。她没有一个被强奸了的女儿。即使有,她也不是翠克西。
突然有玻璃碎裂的声音,一辆车开过,车里的男孩将六个空啤酒瓶砸向他们的卡车。“婊子!”喊声从敞开的车窗传过来。丹尼尔看到是一辆尾灯凹陷的斯巴鲁车。坐在后座的人从窗里伸出手去和司机击掌。
丹尼尔放开翠克西,踏出车子,站到路边。碎玻璃被他的鞋底踩得嘎扎作响。啤酒瓶刮掉了卡车门油漆,砸碎在他的轮胎下。他们骂女儿的那句话还飘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