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到加蓬,要吃胖点(第24/44页)
“‘爸爸有三个弟弟,文森特、马库斯和皮埃尔;另外还有两个姐妹,塞西尔和米歇尔……’跟着我复诵一遍。”一天晚上,他继续指导我们。
“爸爸有三个弟弟,文森特、马库斯和皮埃尔;另外还有两个姐妹,塞西尔和米歇尔。”我说。
“爸爸有三个弟弟,文森特、马库斯和皮埃尔;另外还有两个姐妹,塞西尔和米歇尔。”伊娃说。
“嘿,你的爸妈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他突然提问妹妹,来个随堂测验。
“爸妈经营一个NGO小组织。”她回答。
“很好。NGO组织的名称为何?”
“赐福地球!”她说。
“乖女孩……你们俩跟着我一块儿重复……‘父亲的父亲,马修,两年前过世。’”
“父亲的父亲,马修,两年前过世。”我们跟着复诵。
“‘他过世时,塞西尔姑姑哭了两天……玛尔塔奶奶拒绝跟任何人说话。’”
“他过世时,塞西尔姑姑哭了两天。玛尔塔奶奶拒绝跟任何人说话。”我们跟着复诵。
“玛尔塔奶奶今年初过世,跟马修爷爷葬在一起。”
“玛尔塔奶奶今年初过世,跟马修爷爷葬在一起。”
“你们住在加蓬哪里,帕斯卡尔?”
“我们住在加蓬,让蒂尔港,弗朗斯维尔街十二号。”我说。
“很好。”
“‘叔叔分别住在利伯维尔、马科库和比塔姆……’跟着说一遍。”
“叔叔分别住在利伯维尔、马科库和比塔姆。”我们跟着复诵。
“‘塞西尔姑姑嫁给戴维姑夫,生下两个孩子伊夫和朱尔。’”
“塞西尔姑姑嫁给戴维姑夫,生下两个孩子伊夫和朱尔。”
“很好,休息一下。”他说。
“别休息啊!”伊娃抗议道。
“我累啦。”他说完,一屁股坐了下去,将字条扔在桌上,“长者有言,就算是吹笛手也得停下来休息。”我们抓起那张字条猛瞧,好像考试前突然发现考题一样兴奋。字条上并非叔叔的字迹。我试着将上面所说的内容念给妹妹听,但她更愿意亲眼瞧瞧那些由字母串起来的字句。我们俩在拉扯之间差点扯破字条。叔叔看见我们太靠近煤油灯,便伸出手一把抢过字条。
“去屋里端盆豆子来。”他吩咐我。
“可这豆子是要伴着小米粥一块儿吃的,而且是明天的早餐。”我说。
“秃鹰在两餐之间觅食。”妹妹哼起童谣,“这是为何它秃了脑袋,脖子长长的……”
“你才是秃鹰,我可不是。”葛皮叔叔笑着说,“好,等哥哥将加蓬食物端出来后,不准你吃。但愿这豆子不算是加蓬食物!帕斯卡尔,把东西端出来就是了。”
我从房里端出豆子,用旧报纸垫着锅子,以免被煤灰弄脏手。食物早已变凉,浮在上面的棕榈油好像一层棕色的冰。叔叔说到屋外生火太过冒险,于是我拿起勺子舀起和蛋糕一样扎实的食物,盛在三个盘子里。然后滤掉树薯汤的杂质,分别装在三个碗里,我加了糖、奶粉和阿华田。伊娃则加了糖、盐、奶粉还有阿华田。叔叔笑我们像是被宠坏的孩子,喝树薯汤还得加奶粉和糖。他喝得太快,没等树薯汤里面的东西完全溶于水就喝完了;我和伊娃选择慢慢享受各自的美味。等到汤头完全溶于水,我们便在里面加入更多的调味品。
“瞧瞧这两只加蓬秃鹰!”葛皮叔叔取笑我们,朝我们做了一个鬼脸。我们边吃边笑,好不愉快——希望从明天起每天都能这样。
畅快地吃了一顿之后,我们撑破了肚皮,坐都坐不直。伊娃试着躺在水泥地面上来降低身体温度,不过对她膨胀的肚皮来说,地板显然太过坚硬。我们俩只好爬上床,我侧躺着,伊娃则是平躺。我的思绪已经飞往加蓬,仿佛见到自己住在养父母的大宅院里,想象有着属于自己的房间,每天都有汽车接送上下学。我们上学有鞋子穿,回到家后,可以享用一顿妈妈做的美食。我越是想象这些画面,心情就越愉快,葛皮叔叔又朝我摆出一张鬼脸。那天晚上我一点儿都不觉得累,顷刻间,觉得自己不需要新鲜空气也能活下去,任何的苦难对我来说都不成问题。
“不,这件事不会击垮我的!”一天晚上,葛皮叔叔在睡梦中大声喊叫,他刚才坚持要在课程进行前先睡一会儿,“我的孩子哪儿都不去!全部不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