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蓝色信封(第3/4页)
“嗯,那原因呢?你弄清原因了吗?”
“不确切,当然是暂时的,但是打字室的人说,伊弗列夫让她怀了孕。”
“伊弗列夫?”
“斯维特洛杰尔斯卡娅告诉打字员们的。‘傻瓜,’她说,‘为这样的小事真不该这样!男人们,’她说,‘没有例外的都是下流胚!’”
“没有例外?她是这样说的?”
卡申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道:
“怎么办?其他人当然可以辞退了。但是这里……”
“我们不讨论了,瓦连京。”亚古博夫的脸阴沉起来。“你汇报完了?”
他想到,过节后在游泳池遇到希罗特金将军时,应有分寸地表示同情。也许,应该相反,装出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关于游行的事,”卡申继续说道,“走在右翼的人和举旗帜的人的名单编好了,他们都得到了指示,每排整八个人行进,不要有多余出来的人。您看,请签字,我送去审查。第二份是给会计室的,上面注明了金额:举肖像和旗帜各付五卢布,都对得上。”
“这是不正确的,瓦连京。人们应该无偿地举旗帜。”
“总的来说好像是……但是付钱更可靠。我们这样做很久了……”
亚古博夫没有再反对,签了字。
“下面是门的问题。”瓦连京着急起来。“来访者来了,看到门被砸坏了。我已经叫钳工了。他们今天就装上新锁。锁现在在我这里,因为安娜·谢苗诺芙娜没让他们进来打搅您。”
昨天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将近半小时不能进入自己的办公室,所以不得已撬开了门。狂怒的他吩咐卡申叫民警来,但是后者没有完成委托的任务。现在亚古博夫才明白了原因,于是恼火变成了讥讽。
“你到底为什么没听到,别人怎么粘上的?”
“我忙来着。”卡申的脸红了。
“忙什么?”
“没什么……”
“算了,”亚古博夫宽宏大量地停止了追问,“我离开后让他们干吧。你要监督!还有什么?”
“还有最后一个:马卡尔采夫要来编辑部看看。”
“你怎么不马上说?他在家里待不住……哪儿来的消息?”
“安娜·谢苗诺芙娜给他打过电话。我听到了通话的结尾。他似乎请她不要在编辑部里……说……”
“想搞突然袭击?你这样,瓦连京,即兴像样地准备一下……买束花,怎么样……别忘了通知出入口的人放他进来——他可能把证件忘在家里……”
“可买花从什么经费里出?记入主编基金?”
“真是个官僚!”亚古博夫数落道。“给你拿着……你派个通信员去中心市场。”
卡申把递过来的五卢布对折起来并塞进了兜里。
“明白了,斯捷潘·特洛菲梅奇。我去办!”
亚古博夫站了起来,表示接见结束了。他又拨打了沙马耶夫的号码,但是对方还不在。由于主编可能出现,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决定到各部走一走,检查一下,五一节一期的准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好详细地向马卡尔采夫汇报。
节日一期的编排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大部分材料事先准备好了,编辑部中某些人身上发出了酒味,但一切进行得顺利,于是亚古博夫满意地回来了。他把社论的条样拿到了手里,但是随后决定:就让马卡尔采夫看它吧,他会感到高兴的。
条样下面放着一个蓝色的大信封,厚厚的,没有写字,没有粘上。亚古博夫拿起了它,不明白它是怎么到了这里的。信封里塞着一本厚厚的卷烟纸手稿。手稿是在打字机上打出来的,密密麻麻的,隔着一个行距并且没有留页边。“阳痿制度,”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在第一页上念道,“意识形态衰老的生理学原因。私自出版物。1969年。”亚古博夫哼哼哈哈了几声,翻了翻书页,从中记住了几个极具批判性的论点。
“挑衅,”他马上就断定了,似乎对它有准备,“在节日前夕。”他没有感到惊吓。只是要迅速地分析局面,以便找到正确的解决方法。
“安娜·谢苗诺芙娜,”他叫来了洛科特科娃,“这是您放的吗?”
“我没进来过,斯捷潘·特洛菲梅奇。根本没见过。”
“好吧,我自己来处理……对了,伊戈尔·伊万内奇怎么样?听说,他要顺便来看看……”
安娜·谢苗诺芙娜脸红了,但是继续保持沉默。
“明白了!既然他不让说,我不生气……请从小卖部给我拿几支烟来……”
洛科特科娃感觉轻松地跑开了。他从桌上拿起了社论条样和蓝色信封,打开了门,确信接待室里没有人后,迅速走进了主编的办公室。和亚古博夫的办公室一样,房间里半明半暗:列宁肖像占据了与亚古博夫窗户对称排列的窗户的三分之二——可以看到肩膀的一部分和巨大的耳朵。斯捷潘·特罗菲莫维奇把装着手稿的信封放到了马卡尔采夫的桌子上,在上面放上了条样。他走到专线电话前并通过政府通讯线路给沙马耶夫打了电话。信封的事再恰当不过了,它证实了亚古博夫的不安,因此中心机关的同志们会建议,该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