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锒铛入狱(第11/11页)
当我被拉出隔间门的时候,我扭过头去,冲着这三位年轻教师色眯眯地一笑。
“替我向费城的同胞们问个好。”我用最正宗的布朗克斯口音说道。
看到她们脸上的表情,我消沉的自信心一下子振作了起来。
我被带到巴黎的警察局监狱,转交给那里的警察局长,他是个胖乎乎的秃顶男人,有着一个光溜溜的双下巴和一双冷酷无情的眼睛。然而,见到我的模样,那双冷漠的眼睛也流露出了震惊和厌恶,于是他立即着手拯救我的形象。在一名警官的押送下,我冲了下澡,在我把身上累积的脏东西清洗干净后,一位监狱理发师被叫来帮我刮胡子、剪发。之后,我被押送到牢房,一个朴素的、现实中的小房间,不过和我之前的监狱比起来,简直算得上奢侈了。
房间里有一张窄小的铁床,上面铺着一层很薄的床垫,外加粗糙、干净的被单,一个洗脸盆和一个名副其实的抽水马桶。房间里还有一盏灯,控制开关在外面。“你可以在晚上九点前读书。到了九点就会熄灯。”看守告诉我。
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读。“你看,我生病了,”我说,“可以让医生给我看看吗?求你了。”
“我去问问看。”他说。一小时后他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稀薄的炖菜、一块面包和一罐咖啡。“没有医生,”他说,“我很抱歉。”我认为他说的是真的。
炖菜里有肉,这对我来说是顿真正的美味佳肴。事实上,就这一点点的肉对于我的胃来说也太丰盛了,它已经不习惯如此丰盛的饭菜。吃完后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吐了。
我还是不清楚自己目前的状况。我不知道在巴黎我是否还要再接受一次审判,也不清楚我是否会在这里完成我的刑期,或者还将转交给其他政府。我所有的提问一概遭到拒绝。
然而,我并没有继续留在巴黎。第二天早上,我吃了有面包、奶酪和咖啡的早饭,尽力没让它吐出来,之后,我被带到牢房,再次被当成野兽一般铐上了镣铐和锁链。两名警员押送我进了一辆带窗户的厢型车,双脚上的链条拴在车地面上的一个插销上。上路后不久,我便意识到,我正被送往奥利机场。
到了机场,他们把我带出车,押送我穿过航站楼,来到斯堪的纳维亚航空公司的服务台。我拖着脚步走过航站楼,身上的锁链被撞得叮当直响,几乎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来,甚至还有人特地跑出咖啡馆和酒吧,就为了看看我。
我认出了斯堪的纳维亚航空服务台的一名职员。她曾经帮我兑换过一张假支票。具体多少金额我现在已经记不得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把我认出来,反正从她的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来。不过,当初找她兑换支票的人大约有两百磅重,皮肤晒得黝黑,身强力壮,风度翩翩。而如今这个套着锁链的囚犯则是一副羸弱的样子,皮肤苍白,眼窝深陷,瘦成皮包骨头,像一具骷髅,还驼着背。事实上,她只看了我一眼,就立即把目光移开了。
“嘿,告诉我现在是怎么回事吧,你们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我向两名警员恳求,他们的眼睛正扫视着售票处周围来往的人群。
“我们在等瑞典警方。”一名警员生硬地说道,“好了,现在给我闭嘴,别再和我们说话了。”
突然一名身材娇小窈窕的年轻女子走到他面前,她长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和一双明亮的蓝眼睛,身上那件蓝色西装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外面还罩着一件时髦的军式大衣,十分好看,手臂下夹着一个很薄的公文包。在她身后出现了另一名更年轻的高个子“女武神”,同样的穿着,也同样夹着公文包。
“他是弗兰克・阿巴格内尔吗?”身材娇小的那位朝我左手边的警员问道。他一步跨到我面前,举出一只手。
“这和你无关,”他厉声说,“不管怎样,他不能和任何人接触。如果这个人是你们的朋友,你们也不允许和他讲话。”
那双蓝眼睛闪了一下,端起她小小的肩膀。“我要和他说话,警官,而且你要把他身上的链子取下来,就现在!”她专横地要求。然后朝我笑了笑,目光柔和,表情慈祥。
“你是弗兰克・阿巴格内尔,是吧?”她用地道的英语问我,“我可以直接叫你弗兰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