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8/9页)
“后来,也就是在我被提升为总巡官之后的一个月时间左右,我的注意力被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吸引了,他当时正好从斯特兰德大街上的一家珠宝店出来,我觉得我在哪里曾经见到此人。我跟着他,因为我正好要去查令十字街。在查令十字街,我遇到我们的一名侦探,他正要过马路,我向他打招呼,指给他看我在追踪的那人。我要这名侦探跟踪那人几天,然后向我报告。还没有到第二天的晚上,我的侦探回来告诉我,那人在我看见他当天上午11点30分,到婚姻登记处娶了女房东的女儿,他要带着新婚妻子去马盖特,也许要去一周的时间。我们的侦探看到他们把行李放进一辆出租马车里,行李包上有一些旧的巴黎标签。不知何故,我无法忘记这人。每次我去巴黎,我都要与我在巴黎的警察朋友谈及此人。我朋友说:‘从你说的推断,我认为你说的是革命红色委员会很有名气的附庸和使者。此人自称生来就是英国人。我认为他为一家伦敦的外国使馆做间谍已经有好几年时间了。’听到这,我恍然大悟。此人就是那个从斯托特—瓦腾海姆男爵的盥洗室消失的那个人。我告诉我的巴黎朋友,他说得很对。据我掌握的确凿证据,那人是个秘密间谍。后来,我们的巴黎朋友不辞劳苦地帮我搞到了那人的全部档案。我认为知道得越多越好,不过,先生,我觉得你未必想知道他的历史。”
副局长摇了摇依旧被手撑着的头。“此人很有用,你与他之间的历史是当前最重要的。”他说道,边说边闭上他那疲惫的、深陷的双眼,但立即又睁开了,双眼又极大地恢复了过去的光彩。
“我们之间的交往是非正式的,”总巡官痛苦地说,“有天晚上,我去了他的店铺,告诉了他,我是谁,提醒他我们的第一次见面。他仅抽搐了一下眉毛。他说,我已经结婚,如今安顿下来了,只想让自己的小本生意不被打扰。我答应他绝不打扰,只要他不从事任何暴力活动,警察不会管他的。这对他来说是有价值的,因为我们只需说一句话,海关的人就会把他从巴黎和布鲁塞尔运来的包裹在多佛开包,接着加以没收,也许最后还要起诉他。”
“这种生意很不稳定,”副局长咕哝,“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生意?”
总巡官冷漠地扬起蔑视的眉毛。
“最有可能是他在这方面有关系——比如说在欧洲大陆有相关的朋友——其中有些人做这类东西的买卖,他们正是他要结交的。他们都是懒汉,像他们一样,他也是个懒汉。”
“你能从向他提供的保护中获得什么呢?”
总巡官不愿详述维罗克先生的有用之处。
“除我之外,他对其他人没有什么用途。必须事前了解许多情况,才能利用像他那样的人。我能理解他提供的线索。当我需要线索的时候,他一般都能给我。”
突然,总巡官陷入了沉思中。副局长差点笑出来,因为他猛地意识到总巡官的声望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是利用这位名叫维罗克的间谍获得的。
“为了扩大利用范围,我们特警部在查令十字街和维多利亚街执勤的所有人,都接到命令,时刻留意任何与他接触的人。他经常会见初来乍到的人,以后保持联系。他似乎是受命做这些事。如果我想快点获得一个地址,我总能从他那里获得。当然,我知道如何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在过去两年里,我只见过他3次。我给他留下一个不署名的字条,他便会在我指定的秘密地址处,用同样的方式留下字条。”
副局长不时以令人察觉不到的方式点着头。总巡官补充说,他认为维罗克先生不是一个深受国际革命委员会的核心成员信赖的人,但他在那里拥有大家的好感是毫无疑问的。“无论何时,当我觉得要发生什么事的时候,”他总结说,“我发现他是能够向我提供一些有价值的信息的。”
副局长说出了一句分量很重的话。
“他这次没有。”
“可这次我没有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总巡官汇报说,“我没有问他,他自然不会告诉我什么。他不是我们的人,他不拿我们的工资。”
“不对,”副局长咕哝道,“他是拿外国政府工资的间谍。我们绝不能向他通风报信。”
“我必须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工作,”总巡官理直气壮地说,“如果有必要,我要和魔鬼做交易,并承担后果。有些事不适合让所有人知道。”
“你想保密,但你的保密似乎就是不想让你部门首长知情。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他靠那店铺过活?”
“谁——维罗克?是的。他靠店铺生活。我猜他妻子的母亲与他们一起住。”
“他的那栋房子受监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