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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来,托尼,我们都在等你呢。”萨特说。
“马上就来。”哈罗德说,又往嘴里投了一把花生,然后喝了口伏特加,“从无线电通话的内容判断,他们已经在北面包围了那个可怜的浑蛋,这会儿正在焚烧该死的丛林……”
“快点!”萨特怒斥道。
哈罗德看着福音传教士。另外四个玩家已经在游戏室里交谈了大半个小时。从萨特的脸色看,肯定出了什么非常严重的状况。“好。”哈罗德说,“我来了。”他离开监控室的时候又回头看了一眼,两个显示器里都出现了一个正沿着海滩奔跑的裸体男人。
游戏室里的氛围也十分紧张,分毫不输于电视屏幕里的大屠杀。威利坐在巴伦特正对面;萨特走到德国佬旁边;巴伦特双臂抱胸,看上去非常不开心;约瑟夫·开普勒在长玻璃窗前来回踱步。窗帘被拉开了,雨水顺着玻璃窗滑下来。借助一波波闪电的光芒,哈罗德瞥见了外面的小橡树路。隔着多重玻璃和厚密的墙壁,也仍然听得见隆隆雷鸣。哈罗德瞟了眼手表,现在是凌晨零点四十五分。他不知道玛利亚·陈是否还被关押着,也不知道那些助手有没有被释放。他打心眼儿里希望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贝弗利山。
“我们遇到了一个问题,托尼。”C. 阿诺德·巴伦特说,“坐下吧。”
哈罗德坐了下来。他怀疑巴伦特——更有可能是开普勒——会宣布他的岛俱乐部成员资格被取消了,他自己也要被取消生存权。哈罗德知道,同巴伦特、开普勒或者萨特比拼念控力的话,他绝无胜算。他压根儿不指望威利会帮他。受死之前,哈罗德忽然领悟到,或许就是威利利用那个犹太人给他设了一个局,好让他丧失岛俱乐部的信任,从而被消灭。但为什么呢?哈罗德想,我对威利怎么能构成威胁呢?我被消灭了对他有什么好处?除了玛利亚·陈,这座岛上没有一个女人是他可以使用的。隔离区南面的大约三十个警卫都是亿万富翁高薪聘来的免控者。巴伦特费不着使用自己的念控力来消灭托尼·哈罗德,只需要摁下按钮就可以了。“好吧,什么问题?”他无力地问。
“你的老朋友波登先生为今晚带来了一个惊喜。”巴伦特冷冷地说。
哈罗德眨了眨眼,看着威利。他猜想这个“惊喜”的前提是他得去死,但又拿不准威利到底打算干什么。
“我们只是建议修改一下岛俱乐部的活动日程。”威利说,“C. 阿诺德和开普勒先生不赞同我们的提议。”
“那太荒谬了!”开普勒从窗边大声说。
“安静!”威利呵斥道。
开普勒闭上了嘴。
“我们?”哈罗德傻兮兮地问,“我们是谁?”
“萨特牧师和我自己。”威利说。
“原来我的老朋友詹姆斯同波登先生许多年前就是朋友了。”巴伦特说,“真是始料不及的有趣转折啊。”
哈罗德摇摇头:“你们知道这座该死的岛的北端出了什么事吗?”
“知道。”巴伦特说,他从耳中取出一个比助听器还小的肉色耳机,拍了拍用一根细线连在上面的球形麦克风,“但同我们讨论的事情相比,那简直不值一提。你也许会觉得很荒谬,但在你进入执行委员会后的第一周,你就掌握了决定性的一票。”
“我都不知道你们他妈的在讨论什么。”哈罗德说。
威利说:“我们在讨论将岛俱乐部狩猎活动扩大到……呃,适当的规模,托尼。”
“扩大到全世界。”萨特说。福音传教士满脸通红,蒙着一层细汗。
“全世界?”
巴伦特讥笑道:“他们希望操控傀儡国家,而不是傀儡选手。”他说。
“国家?”哈罗德重复道。一条闪电击中了小橡树路外的某个地方,偏光玻璃窗霎时暗了下来。
“该死,哈罗德。”开普勒忍不住嚷嚷起来,“你难道只知道在那儿重复别人说过的话吗?这两个想要玩大的,大到没边了。他们要用导弹和潜艇来玩,灭掉一个国家就得一分。”
哈罗德靠在桌边,瞪着威利和萨特,说不出话来。
“托尼,”巴伦特说,“你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建议?”
哈罗德点点头。
“波登先生从没同你提过这件事?”
哈罗德摇摇头。
“你认识到自己的一票多么重要了吧。”巴伦特静静地说,“这将在极大程度上改变我们年度娱乐活动的主旨。”
开普勒哈哈哈地笑了,但笑声很不自然,“这将把这个狗娘养的该死世界都毁掉。”他说。
“是的。”威利说,“很有可能。但也可能不会。不管怎样,这将带给我们超凡绝伦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