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集(第5/6页)

路过的人也都绕着走,绕着看她。

终于有个老头儿过来问:“你怎么啦?”

林星哑着嗓子拼尽全力才说出话来:“我病了,想去医院……”

老头儿观察着她的样子,然后才张罗着拦车子。一辆出租车停下来,老头儿搀起林星。

吉海。梅启良办公室。白天。

秘书在向梅启良汇报吴长天的死讯。

秘书:“根据市公安局送来的材料,是李大功先杀了吴长天,然后自己又开枪自杀的。目前这件事在社会上还没有传开,长天公司的工作现在由郑百祥主持……”

梅启良故意问:“公安局的材料里说没说,郑百祥有没有卷进这件事里去?”

秘书:“材料里没有提,可能没有吧。不过市公安局说,北京公安机关对这个案子的调查还在继续,这案子有很多情况还没搞清。北京方面已经把和吴长天、李大功有牵连的这两宗人命案并案调查了。”

梅启良愣了半天,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秘书走了,梅启良心神不宁地,七上八下地点了根烟,反复思考,内心激烈斗争。他看着桌上的电话,看了半天终于拿起话筒拨通了秘书电话。

梅启良:“小李,你马上给市公安局打个电话,就说关于吴长天的事,我有些情况要反映。另外,你给我联系一下市委秦书记的办公室,就说我有个个人的事情要找秦书记汇报一下。你马上联系,越快越好。”

他挂上电话,掏出手绢擦汗。

长天公司。白天。

郑百祥走出大楼,走向停车场,他发现自己的汽车被两辆轿车前后堵住,显然开不出来,他生气地呼喊看车的人:“哎!”话音未落,前后两辆车里,下来六七个人,其中一个便是那位老便衣。从老便衣沉默的注视中郑百祥明白末日已到。

医院。白天。

林星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钢琴师来了,带了一兜水果。他坐在病床前与林星交谈。

钢琴师:“我们几个去了趟看守所,托了托关系,所以看守所让我们见了他一面。我们给他带了点东西去。”

林星意外地抬起眼睛,盯着钢琴师。

钢琴师:“他比过去瘦了,人也没什么精神,但没生病。在里边也从没挨过打。还行。”

林星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

钢琴师:“听说最近就要开庭审理他的案子了,他自己没请律师,法院就给他指定了一个。听那律师说,吴晓的罪名是包庇。”

林星用细弱的声音,问:“你们给他送什么东西了。”

钢琴师说:“吃的,还有一千块钱。天快冷了,所以我们还给他带了件毛衣。”

林星问:“他收了吗?”

钢琴师说:“吃的警察不让收,衣服和钱他都收了。”

林星愣愣地,半天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终于她问:“吴晓,他问我了吗?”

她看着钢琴师的嘴巴,她害怕他说没有,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这两个字。

钢琴师面色沉闷,目光回避,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说:“没有。”

林星扭头看窗外,泪水也终于滚出来。她不想面对这个残酷的回答。

钢琴师沉默了一会儿,站起来说:“那我走啦。”

他站起来,走到病房门口,回头看见林星双手掩面,他没有劝她。他说:“……他们都说……是你出卖了他。我来看你,没有告诉乐队的那两个人。他们接受不了这件事。不过我想还是应该把吴晓的情况跟你说一下,如果你还想知道的话。反正就是这么个情况,他在里边还可以。你自己保重吧。”

钢琴师走了。林星哆嗦着捂着脸,她哭却不敢出声。这病房里住了六个病人,还有来来往往的护士和家属,她不想让别人过来注意她,关心她。

上海某花园别墅——颜平的住所。白天。

一位律师正在向颜玉汇报:“根据法院的公告,这件案子的开庭时间是十月十五日,律师是法院指定的,我约那位律师私下里见了个面,我问他需要不需要帮忙,他表示不用,根据他的看法,这个案子他还是有信心的,他准备做无罪的辩护。”

颜玉:“呃,孙律师,根据你的经验,在你们大陆,由法院指定的律师为被告人辩护,会站在被告的立场上吗?”

律师:“按照大陆的理论,律师,无论是被告人自己聘请的还是法院指定的,都和检察官一样,都是站在法律的立场上。不过检察官的职责是提出被告有罪或罪重的理由和证据,而律师的职责,是提出被告无罪或罪轻的理由和证据。说法上是这样的。”

颜玉:“孙律师,你能代替那位指定律师出庭为他辩护吗,我想你应该更有经验。”

律师:“法院已经指定了律师,被告自己又没有提出更换,所以我没有理由提出更换律师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