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之前 Until Sunset(第3/3页)
“和谈旗帜?战争法则?”格洛塔咯咯笑。塞弗拉跟着他咯咯笑。维塔瑞也跟着他咯咯笑。弗罗斯特保持沉默。“你在说什么啊?童话故事留给维斯布鲁克就够了,这可是成年人的游戏。谁是叛徒?”
“我可怜你,瘸子!等我们攻下城市——”
省省吧,可怜可怜你自己。弗罗斯特的拳头几乎无声地陷进大使的肚子。大使双眼暴凸,嘴巴大张,近乎呕吐般干咳了一声,吸了口气又继续咳。
“很奇妙,对不对?”格洛塔兴致勃勃地看着大使挣扎吸气,“无论高矮胖瘦,天才笨蛋,对拳头的反应都一样。上一秒还自以为权倾天下,下一秒就连气也喘不过来。有时,权力不过是我们脑海中的观念,你的人在你的皇帝的皇宫底下教会了我这个道理。皇宫底下没有战争法则。你既知道那次交手、那位军官和那座桥,就该清楚我也曾坐在你坐的椅子里。不过我们有一点区别:我是任凭摆布,你还可自救。只消供出内应,我就饶你一命。”
伊萨克终于找回呼吸。一拳打消他一大半傲慢,收获颇丰。“我不知道什么内应!”
“是吗?你的主人皇帝陛下派你来谈判没亮底牌?不太可能吧。如果是这样,那你对我们就一点用也没有了,不是吗?”
伊萨克吞了口唾沫:“我不知道什么内应。”
“我们走着瞧。”
弗罗斯特粗粗的白拳头揍进大使的脸——若白化人没马上给大使另一边脸又一记老拳,大使定会向侧面翻倒。现在大使被向后打出椅子,鼻梁碎了。弗罗斯特和塞弗拉拽他起来,将不住痉挛的他扔回椅子里。维塔瑞交叠双臂,看得津津有味。
“我知道这很痛苦,”格洛塔说,“但若痛苦时间不长还能忍受。比如只有今天,只到日落之前的话。要让人迅速合作,须令其患得患失,感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我早知道。”
“嘎!”大使惨叫着在椅子里挣扎。塞弗拉用大使肩头的白袍擦擦匕首,把大使的耳朵丢上来。它突兀地躺在木桌面上,一个血肉模糊的半圆物体。格洛塔盯着它。在一个几乎同样闷热难耐的地方,皇帝的仆人用数月时间把我打造成恶心扭曲的怪胎。也许人们以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报仇雪恨能带来些许快感,但他什么也没感觉到。他伸伸瘸腿,膝盖咔哒一声,令他不由缩了缩身子,透过牙齿空洞吸了口气。为什么要干这个?
格洛塔叹道:“下面轮到脚趾。再来是手指、眼睛、手掌、鼻子,以此类推,你明白了吗?至少要一小时才会有人注意到你失踪,而我们可都是快手。”格洛塔冲切下的耳朵点头。“届时你身上的零件可能堆到一尺高。如若必要,我只会给你留下舌头和心脏,最终你总会供出内应的。好吧,现在你想起什么了吗?”
大使喘着粗气看着他,曾颇具皇家风范的鼻子里流出的黑血淌落下巴,滴到身上。他吓得无话可说,还是在思考下一步?都没关系。“我受够了。直接从手掌开始,弗罗斯特。”白化人应声抓起大使的手腕。
“等等!”大使号叫,“真神保佑,等等!是乌尔莫斯,科斯腾·唐·乌尔莫斯,总督的儿子!”
乌尔莫斯。未免太明显。但话说回来,最明显的答案往往是正确答案。只要找到买主,那小杂鱼连亲爹都能出卖——
“还有那女人,埃泽!”
格洛塔皱眉:“埃泽?你确定?”
“一切都是她安排的!所有一切!”格洛塔缓缓吸吮牙齿空洞,尝到苦味。失望的苦涩,还是不出意料的苦涩?她是他们中唯一有头脑、胆量和资源叛国的。可惜。但美好的结局本不存在。
“埃泽和乌尔莫斯,”格洛塔咕哝,“乌尔莫斯和埃泽。肮脏的小阴谋终于水落石出。”他抬头看向弗罗斯特。“你知道下面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