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3/4页)
她对他笑说:“就算你叫乔·史密斯,我相信你还是会受到许多尊重。”
“罗斯玛丽。”黛安拍着她的肩,请她转身,“克雷格很想见你,他是我们的电视节目导演。”
罗斯玛丽跟克雷格谈话时,乔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保重了,”他说,“安迪说中午十二点见。”
她不想惹乔·马菲亚不开心——因为她喜欢他,但谈不上有情愫色彩——因此一开始的十五分钟,他们先三人一起谈话。乔扭头对着肩后解释,为什么维京人队会有机会扳倒牛仔队。她则告诉他和安迪,从梅西商场楼上看到楼下的气球时,会让人很想往下扔利器,还有听到人们对自己尖叫挥手时,她只好学阳台上的格蕾丝王妃[2]一样,从卧室窗口回礼。
等车子从林肯隧道出来后,罗斯玛丽才对安迪打手势,安迪在谈话暂歇时,伸指往右侧扶把一按,一大片黑板子便从前座后方升起,遮去乔微秃的后脑及半数天光,将他们幽闭在震动的黑皮小包厢里。由黑窗筛落的蓝光,淡淡照着。
“安迪,”罗斯玛丽悄声说:“看到自己在电视上谈凯还有离婚的事,我觉得很不自在,还有……”
“你回应得很好,”他说,“就这么一个问题。”
“还有关于米妮跟罗曼的事?”
他耸耸肩,“那就别再接受采访了,你若不爱受访,就别勉强。不过说真的,你看起来很棒,你瞧这里,读读看。”他手边摆了报纸,两份小报的头版都是安迪在记者会上吻她脸颊的整版照片,其中一份打着白体字“感天谢恩!”,另一份是“感恩节庆!”。“还有,你不必悄声说话。”安迪朝前方点点头说,“乔会听音乐或者运动广播节目,我们在这里说的话,他一句都听不到,相信我,我知道。”他好笑地抬着眉说。
“那其他人呢?”她问,“我不知道谁会知道些什么——黛安、威廉……”
“没有人知道任何事!”他说。
“他们没有参加……?”
“参加什么?巫术?撒但崇拜?”
她点点头。
安迪高声笑道:“我跟你保证他们不是。”他说,“我遇过的巫师多到够喂饱我一辈子,十辈子了。所有GC的工作人员——我是指核心成员——都是在我决定改邪归正后,才挑选聘用的。威廉曾在三位总统任下担任驻芬兰大使。黛安可算是媒体人之后;她在戏剧工会做了三十五年。他们只知道GC是一个协助彷徨于歧途的人类的机构,从不知道GC还有其他意图。他们很以成为GC的一员为荣,其他所有人也一样。”
罗斯玛丽说:“但他们认为GC是从哪里来的?”
“跟众所周知的出处一样。”安迪说,“多年前,GC由一群好心的匿名工业界人士创立赞助,一切都有记录,至于我父亲是谁……”他拉起罗斯玛丽的手,挨近说:“如今人世间只有两个人——这提醒了我,我还有件事得告诉你,免得忘了——仅有两个人知道他是谁。”他来回指着两人,“就是我们。”他握紧她的手,盯住她说:“所以跟你重聚,才会令我如此的欢喜。不单单因为你是我母亲,也因为你知道我的身份,因为我不必对你隐瞒事实!你对我不也有那种感觉吗?当年你跟多少人提过那晚的事?”
罗斯玛丽摇头说:“一个都没有,有谁会相信我的话?”
“我就相信。”他说。
两人彼此相视,紧紧拥抱。“我好爱你!”他对她耳语,她也回道:“噢,安迪,我爱你,宝贝!”两人互吻对方的太阳穴、脸颊、嘴角,罗斯玛丽轻推着,两人才放开彼此。
转身分开而坐。
重重吸气。
他用手指将头发往后梳,转向车窗望着外头,然后触动扶手,两侧车窗便滑下半寸。
罗斯玛丽看到一家商场自车窗外飞掠而过。
看到棕色的山丘。
“斯坦利·尚德十一月九日去世了。”
她扭过头。
“跟你苏醒是同一时间,”他说,“就在十一点刚过,一辆出租车在灯塔剧院前撞上他了。”
罗斯玛丽惊抽口气。
“那不可能是巧合,”他说,“斯坦利是教团最后一名在世的成员,是第十三位。罗曼说有些咒语会永世不灭,有的则在最后一名施咒者死后,便会终止。斯坦利留了一幅雕版画给我,所以我才会知道。斯坦利教我艺术与音乐,以及使用牙线的正确方法。”他露出牙齿说。
罗斯玛丽笑着叹道:“我真希望他能早几年死掉。”
“那对你帮助并不大,因为莉亚·方丹几个月前才死,她活到一百多岁。”
车子向右拐了个大弯。
“安迪,听我说。”罗斯玛丽表示,“我刚开始做康复训练时,每次头一沾枕头便睡死了。星期二和昨天简直是太疯狂了。昨晚我在读一本从报摊买来的新闻年鉴,但我还是没跟上时代。这位迈克·范布伦是电视福音传道家,也是基督教联盟的领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