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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珊给丈夫看了自己在这里道观中的发现——那个不知名的管家记的日志。这份记录里讲述了“荣山之乱”期间,一个当时的名门望族的命运。齐威对此大加赞赏,把这份日志跟其他宝贝放在一起,说等回到家要和林珊一起将它好生梳理清楚。

林珊施过一礼,笑了。她又看着那个武士俑,心想悠悠千古究竟有多古。又晚些时候,林珊在自己房里,在自己床上,一边听着窗外汩汩的泉声,一边流泪不止。

她没有哭出声,可她就是止不住泪水。他已经走远了,身上背着岱姬刺的、昭示他命运的四个大字。

有的人,走上一条道路,由这条路又拐入一条小径,最后沿着小径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从此在那里安家。然而,任待燕的道路并不是这样,林珊对此看得明白,即便是在黑暗中也确凿无误。

他毕生的梦想绝不在山水田园之间,绝不会有树影鸟鸣,不会有一池碧波,不会有荷花映日,不会有鱼戏莲叶间。新安城里的一个长夜里,林珊意识到,他绝不是一个安稳踏实的爱人,他的一生都不可能安稳。于是她哭了。窗外泉水潺潺。

此花不与群花比,这是她在这里填的词句。可这并不全然属实。她不也跟那些女子一样,在月夜里俯瞰庭院,心思却错放在了远方?

几天后,在回东边的路上,快到延陵时,她月事来了,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