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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哥为人很奇怪,我一直觉得他该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可事实是到我走的时候还没有被发现。而师哥一直热衷于做家工作,但似乎除了那钩子以外没有什么成果,可他似乎始终乐此不疲。他也是一个给我很怪印象的人,因我们的特殊地位,所以我们一直在一起玩耍。可是我始终觉得他只是很亲密的玩耍伙伴,不能对他推心置腹,这很奇怪,尤其是在喜乐来了以后。
而如今,他们都已经不在人世间。我想,如果是师父,他可能对这件事情释怀,没有什么特别大的不同,只是互相再不能见面而已。而我估计至少得忧伤一阵子,同时我想,幸亏喜乐还在。
我翻看了上千具尸体,都没有找到师父和师哥,我希望他们是被俘虏了。可平日他们都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衣服,完全是无法在中毒死去的时候分出来的。而且在寺里,大家又都不戴法号牌。
喜乐在一边哭完,站起来翻翻尸体,继续哭。
而我也已经近乎绝望,害怕真发现其中某人的尸体,这真是一种近乎摧残的感受。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继续,一方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们的脸几乎都已经破坏,完全不能知道谁是谁;另一方面我和喜乐都不想待着,因随着夜色的深浓,我感觉周围包裹着特别强烈几乎让空气变得稠密的怨气,总觉得周围飘忽着很多以往的和不愿离开的东西,有数百双眼睛在看着,在不同房间里似乎还是有人在做和以往同样的事情,只是可能在做最后一次。虽然他们都信佛,但是如此不明不白地从人世间死掉,还是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我和喜乐相扶下山,喜乐打破了沉默:我害怕。
我说:没什么的,只是在其他世界中。
喜乐说:我总觉得有人一直跟着我们。
顿时我被喜乐说得害怕起来。
我说:没事,是以前都认识的人,来送我们,可能让我们去报仇之类。
喜乐说:你不是说都去其他世界了吗?
我说:要有一个过渡的时间。现在微微有些重叠,他们就在那边上。过两天超度一下就好。
喜乐说:谁来超度他们?
我说:也是,可能得等上一段时日,其他大寺会来人暂时接管这里。
喜乐说:我觉得暂时不会,他们可能都害怕了。
我问:害怕什么?
喜乐说:害怕其他帮派。
我说:不会吧,这仇怎么都要报,但不能直接去砍杀人家。这下至少一百年里和睦不了了。
喜乐说:师父他们……
我说:放心,我想应该没事。你看,方丈都没事。师父一向很早知道一些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把我们支开。如果师父没事,师哥就应该没事。你仔细数过没,好像缺几具尸体。
喜乐说:我怕你难过,一直不敢提。那就不提了。
我说:好。现在即刻去长安吧。我想那老头儿该知道不少事情。
我们和马很快过了逐城,继续前行。去长安的要道上还有一个小集镇,叫过沙,过沙是风沙经过的一个坐标,小镇以南,很少风沙,小镇以北,则是真正大漠的雏形。过沙规模很小,但有一个有名的酒楼,生意兴隆,因为由西和由南到长安去的必须要经过这里。酒楼就在要道的一旁,我和喜乐根本无意停留,但是发现里面灯火通明,吆喝声音不断,和一路的紧张气氛以及到处的官兵形成了明显的对比。我走近一看,发现里面的人物看上去都很江湖,不由心生好奇,想上去看个究竟。我把喜乐和小扁安排在原地等候,径直就走上酒楼,结果被老板拦住。我问:怎么回事?
老板说:今天真是不好意思,真是不巧,楼上的大侠包场了。
我说:废话,我下来解个手,怎么就不能上去了。
老板忙不迭道歉,放我进去。
我上楼后大家都停住了,上下打量我。我发现这里一共四十余人,都佩带刀剑。一个最壮的说:小子,楼下伙计没跟你说包场了吗?
我说:知道,知道,我是老板的朋友,平时喜欢练练武功,今天正好来访,他说,有很多大侠在楼上,我就上来见见世面。
引来一阵大笑,说:好,好,我看你的身子板觉得还可以,虽然练不到我们那样,但还是可以强身健体啊。
我说:对,对。
另一个说:你都练过什么基本功啊?
我说:我没练过什么,前些日子去过少林,他们没收我,我天资差些。我练过一些马步,打算练好了再去少林。
又引来一阵大笑:说:少林都没了,还去什么少林,以后习武,来武当、金牛、天鹰这三个地方,入门快,不像少林,糊弄人,马步就让你站三年。
我说:对,我就要入门快的。不过少林怎么没了?
那人说:哈哈哈哈,兄弟们四十人,就把少林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