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第27/39页)

“什么证物?”

“于老儿给鱼朝恩的告密函,函中泄露了高侍郎的先人离京外出召军勤王的秘情,高大人才因此受刺杀。鱼朝恩很奸,杀死高大人后,一面向高晖示惠,奏请由他入替先人的遗缺,还把那封密函交给了高晖,让高晖明白谁才是真正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卢闰英愕然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封信是于老儿的亲笔?”

“是的,于老儿虽很聪明,却还是刁不过鱼朝恩,这封亲笔函居然落到了高晖手中。”

“这件事你说过了,于老儿事后曾经在圣上面前自承外泄p由他转告鱼朝恩的,并不足以证明于老儿有罪。”

李益道:“这是个时效问题,于老儿密奏圣上说是鱼朝恩已经知道了内情,问到他,他才只有承认以免激反了鱼朝恩,这是权宜之计,圣上自可谅解,可是那封亲笔函上,所列的时日,就在圣上召见高大人密议之后,尚在高大人削职的前一天。”

“这分明是于老儿存心陷害老朋友,翼国公是亲与此事的,他见到密函后,才说圣上根本不知于老儿是用书缄告密的,所以他要了那封密函,赶早进宫,在早朝之前,就把原委奏明了圣上。”

“那圣上不是已经知道于老儿致死之由了?”

“是的,但是我也说了杜子明与尤浑存心想构陷我的事,请翼公代为申奏,所以翼公才在早朝后请圣上把他们召进殿去,证实一下,他们那样子一说,正是把麻烦往自己身上引。”

“十郎!你也太厉害了,既然已有脱开干系的把握,为什么还要坑人一下呢?”

李益的脸上现出了冷酷的神色道:“闰英,我说过了,我这人最是恩怨分明,人敬我一分,我必报人十分,但是人家想打击我,也得提防我的反击。”

“你要反击别人也就罢了,何必要把爹也拖进去!”

李益道:“闰英!那天晚上我袖着于老儿的亲笔函来诣见姨丈,原是要请姨丈代为转呈皇上的,那知道我一来,姨丈已被杜子明他们拖走了不说,交代下来的事,竟是绝情寡义,要逼我上死路。”

“你可以告诉我原委呀!”

“告诉你原委有什么用?你也是准备叫我接受他们的安排,为他顶罪的。”

卢闰英又垂泪道:“十郎,我没有这个意思,先前我不知道利害,才那样要求你,我原以为只要爹与杜子明他们能脱身无事P再来保全你总是有力得多。”

李益冷笑道:“果真是如此的话倒也罢了,可是他们要摆开了我才能无事,作成了我的死罪才能出脱他们,试问他们敢再为我的事出力吗?事情才发生,后果究竟如何尚在末定之数,他们已经准备牺牲我了,如果我傻得去相信他们的道义,那就只有坐以待毙了!”

卢闰英叹了口气:“我不能怪你,爹连我也瞒了,甚至于想利用我来说服你,可见他为了本身的安危已不择手段。所以我听你分析利害后,并不再坚持要你离开,我叫雅萍把金子送到你那儿去,就已经表明了我的决心,无论如何R我都会跟你在一起的,你应该谅解我的心。”

李益一叹道:“闰英!我如果不谅解,就不会开脱姨丈了,当时我并不知道那封密函有多大的作用,只是感到事态的危急,要赶紧设法自救,天已经那么晚了,找人说项已经太迟了,我只好拿了你两块金子,夜访翼公,以重赂求见后,才知原委。当时我就求他,说这完全是杜子明跟尤浑两个人捣的鬼,姨丈是迫于无奈,才被他们拖在一起。”

“事实本就如此,自从王阁老家中回来,爹为了避嫌,什么话都没说,都是他们两个人在朝房中自吹自擂,掀起了风波,等事情闹大了后,他们慌了手脚,又来找爹,硬压着爹要把事情扣在你的头上,所以那天爹从外面回来,我跟娘找爹,着实跟他吵了一阵,不得己之下,才说出在他们的胁制之下只有跟他们合作。”

“姨丈内调未几,那有多少把柄被他们抓住?”

“正因为内调未久,一切的事务都不熟悉,处处要仰仗他们,不知不觉间,好几件事都被他们套牢了,你帮爹筹划了一部份事务,爹已能站稳自己的立场,不受其制,他们想必也猜到是你的缘故,所以才极力的要把你弄走,王阁老看出他们的用心,故而劝爹不必太过听他们的摆布,可是出了那件事,爹实在也无能为力。”

李益笑了一下道:“我也想到了,他们碰了个大钉子后,必然缕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