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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女巫,柯里巴。”她说,“你只要看她一眼就能知道。”
随后,她也离开我的山头,回村子去了。
我又一次把莫万戈叫到我的博玛来。
她像少女一样踏着优雅的步子上山来,身形柔软苗条,充满活力。
“你多大了,莫万戈?”她走到面前时,我问道。
“三十八。”她答道,“不过我一般会跟别人说我三十五。”她微笑着补充道。她站了一会儿,“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讨论我的年龄?”
“不是。”我说,“坐下,莫万戈。”
她在晨间火堆的灰烬旁坐了下来,我坐在她对面。
“你对基里尼亚加的新生活适应得如何?”我最后问道。
“非常好。”她热情地说,“我交了很多朋友,而且我发现我一点儿也不怀念肯尼亚的那些便利条件。”
“那么,你在这里很开心了?”
“非常开心。”
“跟我说说你的朋友们。”
“嗯,我最好的朋友是柯因纳格最年轻的老婆吉波,我还帮苏米和卡雷娜种地,还有……”
“年长一些的女人里没有你的朋友吗?”我打断了她的话。
“算是没有吧。”她承认道。
“为什么呢?”我问道,“她们和你同龄。”
“我们似乎没什么可聊的。”
“你觉得她们不友好吗?”我问道。
她思考了一会儿,“恩德米的母亲一直对我很好。其他人的态度还要更友好些,不过我觉得这可能是因为她们大部分人都是大老婆,都忙着料理家务事儿。”
“你有没有想过,她们之所以不友好,可能有其他原因?”我暗示道。
“你想说什么?”她突然警觉起来。
“有个问题。”我说。
“噢?”
“有些年纪大一点的女人不喜欢你。”
“因为我是移民?”她问道。
我摇摇头,“不是。”
“那为什么?”她很迷惑地刨根问底。
“因为我们这里有很严格的社会秩序,而你还没有融入进来。”
“我觉得我融入得很好呢。”她防备地辩解道。
“你搞错了。”
“给我举个例子。”
我看着她,“你知道基库尤女人婚后必须剃头吧?但你没有这么做。”
她叹了口气,摸摸自己的头发。“我知道。”她答道,“我一直想剃头来着,但我很喜欢自己的头发。我今晚就剃。”她看起来明显如释重负,“就这些吗?”
“不。”我说,“这只是问题的一个外在表象。”
“那我就不明白了。”
“很难解释。”我说,“你的康卡比她们的更好看。你的园子里的作物长势更好。你和万布年龄一样,但看起来比她的女儿们还年轻。在她们的想法里,这些东西使你有别于她们,使你不止是玛娜穆吉那么简单。其必然结果便是——虽然她们还没说出口,但心里肯定感受到了——如果你不止是玛娜穆吉那么简单,那这也使她们不足以成为合格的玛娜穆吉。”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她问道,“穿破布条,让我的园子荒废?”
“不。”我说,“我没想这样。”
“那我能做什么?”她继续问道,“你是说,因为我很能干,所以她们觉得受到了威胁?”她想了一下,“你也是个能干的人,柯里巴。你在欧美留过学,你会读写,会用电脑。但我发现,你并不觉得有必要隐藏你的才能。”
“我是蒙杜木古。”我说,“我独自住在自己的山头,远离村子,我的人民对我满怀敬畏。这便是蒙杜木古的作用。但它不是玛娜穆吉的使命。她必须住在村里,在部落的社会秩序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这正是我在努力做的。”她挫败地说。
“别这么努力。”
“如果你并不是要让我做一个没有能力的人,那我还是不明白。”
“与众不同并不能让人融入社会。”我说,“举个例子,我听说你把鲜花放在屋里。毫无疑问,它们气味芬芳,给人的视觉带来愉悦,但村里其他女人都不会用鲜花来装饰屋子。”
“不啊。”她辩解道,“苏米也这样做。”
“就算是,那也是因为你这样做。”我说,“你不明白吗?比起只有你一个人在屋里放花,这样更会让中年妇女们感觉受到威胁,因为这挑战了她们的权威。”
她看着我,努力想要理解我的话。
“她们毕生都努力在部落中获得地位。”我继续说道,“而现在,你一来就打破了她们的等级秩序。我们有一整个儿新世界需要人手,可你却不生孩子,而且你一点儿也不感到羞耻或难过,反而表现得好像这不是可怕的萨胡一样。这种态度与她们的经验背道而驰。还有用鲜花装饰屋子,做图案复杂的康卡,这些也违背了她们的经验,所以她们感觉受到了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