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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过你不许学认字。”我说着,忍住了没有夸奖她,因为她显然违反了法律。

卡玛莉摇摇头。

“你告诉我不许再看你的书。”她顽固地答道。

“我跟你说过了,女人不可以认字。”我说,“你没听我的话。那么你就必须受到惩罚。”我想了一下,“你要在这里再干三个月的活儿,还要给我两只野兔和两只野鼠,必须是你自己捉的。明白了吗?”

“明白了。”

“现在跟我进屋,还有件事你得明白。”

她跟着我进了屋。

“电脑,”我说道,“启动。”

“已启动。”电脑的机械声音说道。

“电脑,扫描小屋,告诉我屋子里除了我还有谁。”

电脑感应器的镜头亮了一下。

“屋子里除了你还有一个小女孩,卡玛莉·瓦·恩乔罗。”电脑答道。

“如果再见到她,你能认出她来吗?”

“可以。”

“以下是一个高优先级指令,”我说,“你不准再以语音或任何已知语言与卡玛莉·瓦·恩乔罗对话。”

“明白,已存档。”电脑说道。

“关机。”我转向卡玛莉,“你明白我刚才做了什么吗,卡玛莉?”

“是的。”她说,“这不公平。我没有不听你的话。”

“女人不可以认字,这是法律。”我说,“你违反了这条法律。不准再违反它了。现在回你的沙姆巴去吧。”

她走了,高昂着头,后背挺得直直的,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我去忙自己的事了,教年轻小伙子如何为即将到来的割礼仪式装饰身体,为老西博基施一个防御咒(他在自己的沙姆巴里发现了鬣狗粪,这是萨胡,也就是诅咒的确切迹象之一),让维护部再对轨道进行一次微调,好让西部平原的天气凉爽一点。

我回到自己的小屋准备午睡时,卡玛莉已经来过又走了,一切都井井有条。

接下来的两个月,村子里的生活平静如常。庄稼已经收了,老柯因纳格又娶了个妻子,我们跳舞喝酒,庆祝了两天,短暂的降雨如期来临,村子里新添了三个孩子。就连抱怨我们把老弱人口丢给鬣狗的乌托邦议会也没来打扰我们。我们发现了一窝鬣狗,杀掉了三只幼崽,等鬣狗母亲回来时把它也杀了。每次满月时我都杀一头母牛——不是一只山羊,而是一头又大又肥的母牛——以此感谢恩迦的慷慨,为基里尼亚加带来了富饶繁荣。

在此期间,我很少见到卡玛莉。她早上来的时候,我在村子里用骨头占卜天气;下午来的时候,我在用符咒给人治病,和长老们商讨大事——但我总是知道她来过了,因为我的小屋和博玛整洁无瑕,水和柴火也源源不断。

在第二次满月之后的那天下午,我向柯因纳格建议了怎么解决土地争端,然后回到自己的博玛。一进小屋我便发现电脑屏幕亮着,上面满是奇怪的符号。我在英国和美国学习的时候学会了英语、法语和西班牙语,而且我当然也会基库尤语和斯瓦西里语,但这些符号并不来自任何一种已知语言,尽管里面也有数字、字母和标点,但也不是数学公式。

“电脑,我记得我今天早上把你关掉了。”我皱着眉头说,“为什么你的屏幕是开着的?”

“卡玛莉把我打开了。”

“她走的时候忘记把你关掉了?”

“是的。”

“我想也是。”我阴郁地说,“她每天都打开你吗?”

“是的。”

“我不是给过你一条高优先级指令,让你不要用任何已知语言和她对话吗?”我迷惑地问。

“是的,柯里巴。”

“那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违反了我的指令吗?”

“我没有违反你的指令,柯里巴。”电脑说,“我的程序让我无法违反高优先级指令。”

“那我在你的屏幕上看到的是什么?”

“这是卡玛莉的语言。”电脑答道,“它不符合我记忆库中的一千七百三十二种语言和方言,因此并不在你的指令范围内。”

“是你创造了这种语言吗?”

“不,柯里巴。是卡玛莉创造了这种语言。”

“你是否给她提供了任何帮助?”

“不,柯里巴。我没有。”

“它是一种正确的语言吗?”我问道,“你能理解它吗?”

“是的,我能理解它。”

“如果她用卡玛莉语向你提问,你能回答吗?”

“是的,如果问题足够简单就可以。它是一种很局限的语言。”

“如果你的回答要求你将答案从某种已知语言译为卡玛莉语,这样做是否违反我的指令?”

“不,柯里巴。不违反。”

“你是否已经回答过卡玛莉向你提出的问题?”

“是的,柯里巴。”电脑答道。

“明白了。”我说,“待机,等待新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