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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奎悻悻地不吭声了。
齐升平:“到底是谁开的枪?”
杨奎:“报告,顾耀东和赵志勇先动手打人,对方反抗,刺伤顾耀东,我只好开了一枪避免冲突升级。”
夏继成听着他胡编乱造,脸上看不出喜怒。
齐升平恼火地看了杨奎一眼,转头对王科达说道:“别让人查到子弹来源。咬定有人袭警,警方正在追查凶手。”
王科达:“我马上办。”
“一群没脑子的蠢货!”说罢,齐升平愤愤然离开。
夏继成和王科达跟着出了刑一处,走廊上乌泱泱全是人。夏继成回头对李队长说道:“登记完了赶紧让他们滚蛋!乌烟瘴气,像什么样!”在警察局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被错抓的人因为他而避免了被送进审讯室遭受皮肉之苦的厄运。
李队长带着刑二处队员离开,杨奎也出来了。
王科达:“还不快谢谢夏处长给你留面子!李队长全替你扛了。”
杨奎正要说话,夏继成打断了他,“不用。我训李队长,是因为他忘了自己的身份。队长就是队长而已,想跳出来兴风作浪,得先问问我这个处长同不同意。你不是我的人,轮不到我说什么。”他笑了笑,接着说道,“但是杨队长,法察处也不是你开口就能进的。要把我的人送进去,你还不够资格。”
沉默。气氛僵得让人心都收紧了。
王科达咂了咂嘴,厉声问道:“到底谁给了顾耀东一刀?抓到人了吗?”
杨奎被夏继成看得不敢抬头。
市长和警察局局长的问责电话,果然很快就打到了齐升平办公室。他灰头土脸地听着电话,除了“是是是”和“对不起”,其他什么话也没说。
挂了电话,齐升平已经没心思发火了,对站在一旁的夏继成和王科达苦笑:“市长办公室、教育局、文化局,几乎所有政府部门都接到联名请愿,要求严惩行凶的警察。说吧,二位,怎么解决?”
夏继成:“还是摆明警局希望和平解决的态度吧。能赔偿的尽量赔偿,息事宁人。”
王科达:“这帮刁民,这次我们认,下次他们就会得寸进尺。依我看,赔偿可以,但要咬定是对方先动的手。二处不是有警员受伤吗?就让他们这么说。”
“然后呢?”
王科达:“我们警察吃了亏,但是照样该安抚安抚,该赔偿赔偿,这才更显得高风亮节!”
齐升平想了想,问道:“二处哪个警员伤得最严重?”
夏继成:“顾耀东。”
“那就让他在医院安心养伤,统一口径,准备接受报社采访。”
顾耀东和赵志勇坐在医院换药室。赵志勇情况稍微好些,只有头上有瘀青。顾耀东的胳膊和脑袋都上了药,医生检查后,让一旁的护士给他缠绷带。
顾耀东:“大夫,请问那个肚子中枪的人怎么样了?
医生:“救过来了,刚醒。”
顾耀东松了口气。
护士给顾耀东缠好了绷带:“好了,你们可以回家了。每天来换药就行。”
这时,另一名护士匆匆跑进来:“等等!他们还不能走。”
医生:“怎么了?”
“护士长刚刚接到电话,说是院长交代,他们得住院。”
顾耀东和赵志勇稀里糊涂地住进了两人间的病房。顾耀东僵着半条绑了绷带的胳膊,好不容易换上病号服,胸口的扣子掉了。
医院没有多余的病号服,护士给了他一盒针线,让他自己补去。顾耀东胳膊有伤,拿着针线比画半天,换了各种别扭的姿势,最终还是放弃了用一只手缝扣子的想法。
“赵警官?”顾耀东眼巴巴地望向赵志勇,“你会缝扣子吗?”
“不会。”赵志勇回答得很干脆。
二人大眼瞪小眼。
病房里静悄悄的,外面不断传来嘈杂的说话声。
一名护士进来送药,赵志勇问道:“护士小姐,旁边的房间怎么那么吵?”
“隔壁几间住的都是受伤的报社员工和群众,听说他们参加请愿被警察打伤了,好多人来慰问。”护士好奇地看了看二人,“哎?没有人来探望你们吗?”
赵志勇自讨没趣地闭嘴了。
走廊上人来人往,连着好几间病房都充满了人间的温暖。病床上躺着伤员,有人拎着鸡蛋水果来探望;有人帮忙从食堂买饭回来,菜饭飘香;一个年轻女孩红着脸给病床上的男孩削水果,像是一对恋人;另一个女人在喂她的男人喝粥,一看便是老夫老妻,嘘寒问暖,温情脉脉。
顾耀东和赵志勇可怜巴巴地戳在门口看着。顾耀东拉了拉因为缝不上扣子而不停从肩膀滑落的衣服,赵志勇咽了下口水,一对难兄难弟闷声回了自己病房。
两人躺在冷冷清清的病房里,望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