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短兵相接(第6/6页)

巴林的沉思被一位老朋友打断,这个人是肖少校,师里的军需官。他疲惫不堪,腿痛得厉害。两个人躺在稻草上过夜。比德曼中尉已经与营里的其他人重聚,这时也安顿下来准备睡觉,他“周围都是肢体残缺的尸体,有友军的,也有敌人的,在这种地方入睡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有个骑兵军士长好心拿给他一些稻草,还给他盖上了毯子。51一轮满月照亮了战场,“打破无边寂静的只有那些不幸的伤员发出的呻吟”。他们的痛苦还远未结束,因为伤势不是太重,可以承受移动的伤员们还需要乘马车长途颠簸去布鲁塞尔的医院求治。许多人没能挺过这一关。在战后的第二天,以及之后数周内第2轻步兵营又死了多少官兵,没有人知道,但人数一定很多。

第二天早上,巴林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边有一个死人和一匹死马,他的眼前和耳边都是前一天大屠杀的景象和声音。比德曼也记得那些尸体,糊满了“血和泥”,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德国人掩埋了他们战死的军官,其中包括旅长奥普迪达。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衣服已经被剥掉了。大约中午时分,给养终于运到了。第2轻步兵营的战士们坐了下来,像地上的死尸一样,他们的脸上也满是“灰尘、泥污和血迹”。他们将各种各样的马鞍、背包、鼓和其他物品放在地上当凳子坐,把骑兵的护胸甲当煎锅用,许多胸甲骑兵的斗篷都被当成了桌布,“这些人昨天还想要我们的命,让我们再也不需要吃饭呢”。简单吃了一餐,稍事休息之后,第2轻步兵营的剩余兵力拔寨,开始追击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