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一个“意大利解决办法”(第5/7页)

然而,沃尔夫对魏贝尔说,他仍然希望圆满完成“日出”行动。不过,随着时间慢慢逝去,意大利南部的盟军司令部始终没有任何答复。

沃尔夫的处境甚至比他自己意识到的还要糟糕。他一直在与民族解放委员会谈判德国投降一事——但这些谈判只不过是烟幕弹,期望能在“日出”行动成功之前,稳住游击队员。

沃尔夫带领两名密使进入瑞士那天,舒斯特大主教警告多尔曼上校,除非沃尔夫本人立即前来米兰,否则,与游击队员的一切接触都将被切断。多尔曼打电话给沃尔夫,向其报告这一最新的危机。沃尔夫指示他“拖延时间”,并告诉舒斯特大主教,自己接受游击队员的条件,并将“尽快”去米兰。

舒斯特大主教告诉多尔曼,他安排在三天后,即4月25日,与游击队员会面。地点在米兰的大主教府。沃尔夫必须出席这次会议。

大主教还要求墨索里尼参加这次会议,但墨索里尼还没有决定自己的行动路线。人们给他提供了六七种逃跑的办法,包括开飞机送他和克拉拉·贝塔西去西班牙,但他始终无动于衷。

在大主教府举行会议那天上午,格拉齐亚尼元帅试图取得墨索里尼的许可,让他把在克拉克的攻势面前节节败退的部队撤至北方的新阵地,但是墨索里尼拒绝讨论这一问题。他说,他六点钟与舒斯特大主教有个约会,他要向民族解放委员会投降,以“避免军队受到更大的损失”。

午后,墨索里尼走出他设在省政府里的总部,登上一辆破旧的高级汽车,准备前往大主教府。正在这时,工厂的汽笛长鸣,宣告大罢工开始了。游击队员公开地列队走上了街道。这位意大利领袖要出去一事,甚至都没告诉他的保镖——党卫军中尉弗里茨·比策尔。在最后关头,比策尔冲到了院子里,勉强挤上了汽车。汽车缓缓开动,他摇摇晃晃地竭力稳住身子,因为他的半个屁股坐在领袖的膝盖上。

当墨索里尼走进大主教府的接待室时,舒斯特大主教感觉自己看见了“一个被巨大灾难吓呆了的人”。大主教试图使他振奋起来,但他始终无精打采,不愿说话。大主教请求他投降,以免使意大利遭到无谓的破坏。但是墨索里尼说,他要率领三千名黑衫党党员在瓦尔泰利纳战斗到底。

“领袖,”大主教说道,“别再抱任何幻想了。”他暗示说,这个数字应该是三百。

“可能要多一点。”墨索里尼答道。然后,他又微笑着补充说,“尽管不会多很多。我没有抱任何幻想。”

当大主教提醒他想想拿破仑垮台时的情况时,墨索里尼那疲倦的眼睛里突然泛起了生气:“我的百日帝国同样即将灭亡。我必须像波拿巴那样听天由命。”

游击队的三名代表被带进了房间:民族解放委员会的高级军事代表拉法埃莱·卡多尔纳将军、笃信基督教的民主党律师阿塞莱·马拉扎,以及共和党(或行动党)的一名工程师里卡多·尤巴迪。新来的这几位吻了吻大主教的戒指,然后被介绍给了墨索里尼。墨索里尼微笑着快步走到他们面前,向他们伸出手。代表们局促不安地同他握了握手。

当满头银发的格拉齐亚尼元帅在墨索里尼的两名部长陪同下大步跨进客厅时,气氛变得越发尴尬。大主教指向房间中央的一张椭圆形大桌子,说道:“我们都坐过去好吗?”

“好,”墨索里尼急躁地说,“你们有什么建议?”

“我得到的命令简单明确,”游击队的发言人马拉扎说,“我只需要求你投降,并且接受你的投降。”

墨索里尼心生不快:“我不是为了这个来的!我只知道,我们要在这里开会讨论条件。我为什么来这里?为了保护我的手下、他们的家人,以及法西斯民兵。我必须知道他们将面临什么。我的政府成员的家人必须得到保护。此外,我还听说会把民兵作为战俘交给敌人。”

“这些只是细枝末节。”另一名游击队员插话说,“我相信我们有权决定这些问题。”

“太好了,”这位意大利领袖说,“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达成某种协议。”

格拉齐亚尼将军跳了起来。他说:“不,不行,领袖!请让我提醒你,我们对我们的盟友负有责任。我们不能抛弃德国人,不能单独进行这种有关投降的谈判。不经德国人同意,我们不能签署任何协议。我们不能忘记责任和荣誉的规则。”

“恐怕德国人并没有被这种顾忌所困扰。”游击队将军卡多尔纳说道,“在过去的四天里,我们一直在跟他们讨论投降条件。我们已经就所有细节达成了一致意见,随时都会签订条约。”

马拉扎注意到墨索里尼脸上掠过一丝痛苦的神情。他问:“德国人没有通知你的政府吗?”